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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怎么就这么跑过来了？
饶是曾国藩不晓得经历过多少大风大
，一时之间，也惶惑无计。
家已经进门了，不见是不可能的，曾国藩突然醒起：自己穿的还是“行装”——便服！
一叠声叫拿朝服来，赵烈文摆手止住了：“爵相，赶不及了，再说，关贝勒也没有穿朝服——也是便服！”
话音刚落，外面的戈什哈已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关贝勒到！”
曾国藩把双脚挪出水盆，也来不及擦
，湿漉漉地就套进了鞋子里，赵烈文搀着他的胳膊，曾国藩站起身来，赵烈文立即放手，上前打起门帘，曾国藩低
急趋而出。
一出门，便见到关卓凡正站在院中，背手含笑而立。曾国藩小碎步下了台阶，关卓凡迈步迎上，曾国藩正要跪下行礼，关卓凡动作极快，已经一把搀住：“涤翁，千万别给我来这个，我可当不起！”
“贝勒，国礼不可废……”
“哪来这么多礼？要说礼，我该给涤翁行礼——我在心里，一直是以师礼待涤翁的！”
“这……国藩如何当得起？”
“曾湘乡当不起，天底下哪里还有当得起？再者说了，咱们都没穿朝服——涤翁，我不穿朝服，就是受不起你这个‘国礼’！你千万千万，放我一马！”
曾国藩正不知该如何接
，关卓凡已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哎呦，涤翁怎么光着脚？鞋子都湿了！是不是方才正在泡脚？快，快！进屋，进屋！赶紧的，擦了，套上袜子！这个天儿，春寒料峭的，着了凉，涤翁是有了春秋的，不是当耍子的！”
曾国藩被他揉搓得昏脑涨，这个“国礼”，到底没有行成。关卓凡架着他就上了台阶，赵烈文极其见机，赶忙抢上，在另一边搀住了爵相，一起往屋里走去。
进了屋，关卓凡喧宾夺主，嚷嚷着叫拿毛巾来、拿袜子来，折腾了一
，总算大致消停了。曾国藩一边擦脚穿袜子，一边连连告罪，“怠慢不恭”，“无状无礼”。
关卓凡笑道：“涤翁，要说告罪，是我该告罪，不打一声招呼，就做了这个不之客——可是，你也不能怪我！我若事先张扬，你必然搬一大套‘国礼’出来，多半要给我吃个闭门羹的。”
曾国藩说道：“贝勒盛
可感！可是，曾国藩怎么当得起？另外，还是要谏贝勒一句——国家有制度，该避忌的……还是要避忌的。”
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涤翁不要再说‘当不当得起’这种话了。至于制度——从今以后，多少制度都要改过？这也‘避忌’，那也‘避忌’，咱们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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