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自失地一笑，说道：“琢如‘一条腿已经跨过去了’，大约不假。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可是，纵然真是如此，又如何呢？”
宝鋆心中一跳：这是恭王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认曹毓瑛可能已经“改换门户”了。
“照你的想法，大约应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叫他‘迷途知返’，最不济也‘为后来者戒’，是么？”
宝鋆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这个态就是默认了。
“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真这么做，后果到底是什么？曹琢如真的会‘迷途知返’么？只怕另一条腿也跨过去了吧！真的能‘为后来者戒’么？以关逸轩的帘眷，真的庇护不了曹琢如？只怕最终未能‘为后来者戒’，反而是‘为后来者心寒’吧！”
宝鋆默然不语，脸上
晴不定。
恭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将窗棱推开了一条缝，清冷的风钻了进来，屋内闷热浑浊的空气为之一爽。
恭王转过身来，继续说道：“曹琢如本
是个敦厚
，这一点，想来你也不会否认的。他的身子偏到了那边，心里面未必没有歉疚之意。咱们大度一点，他的另一条腿，就很难也跟着跨过去。” 宝鋆微微动容，恭王的这个见地，他从未想过——实在是
得很了！
关卓凡正在如
中天，如果不出特别大的变故。“恭系”想压倒“关系”，短时间内，是看不到任何可能的。既如此，就只能谋求和对方“共存共荣”——如此，就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的、双方都能接受的“中间”，居间往来。仔细一想。恭王说的确实对，这个角色，除了曹毓瑛，不做第二想了。
文祥“正色立朝”，因为他的地位名望，特殊
况下。他可以代表恭王出面；但私下底的宛转商，并不适合文祥去做的。而许庚申，是“两只脚都跨过去了”的——没有足够的中立，分量亦略嫌不足，也不是做这种事的合适选。 宝鋆“嘿”了一声，说道：“这个我不敢想。他不落井下石我就烧高香了！”
恭王微微一笑，说道：“‘落井下石’是绝计不会的。还有，即便阎丹初，虽然十分憨倔，但也不是走路不看道、胡冲
撞的。办这件案子，他也未必不知轻重、全然没有分寸的。”
宝鋆说道：“六爷，你的这个看法，我就不敢苟同了。阎丹初在户部做的，还不算‘走路不看道、胡冲撞’吗？”
恭王叹了
气，说道：“户部的事，你有什么不知道的？是该好好整顿一番的！阎丹初在户部的所作所为，还真不能说有什么不对。再者说了，咱们拉不下这个脸，丑叫阎某、关某去做，又有什么不好？”
宝鋆微微一怔，想了一想，笑了一笑，说道：“六爷，你说的也是。”…
恭王说道：“关逸轩要整顿绿营，不想叫户部从中添，找个军费报销的案子来做伐子，这是想得到的——未必是针对你我！而且，我总觉得，即便关逸轩、阎丹初要拿军费报销开刀，也不应该在此时动手。安徽这个案子，未必是他们的本意。”
宝鋆说道：“六爷，你的意思是，现在关某正在筹办‘太后阅兵’，不及其余？”
恭王说道：“着啊！‘太后阅兵’之后，紧接着就是美国的那个‘访华代表团’。这两件，都是该他大大露脸的事儿——在这个点儿上，横生枝节，未免不智。”
宝鋆点了点
，说道：“这倒也是。”
恭王说道：“再有，安徽的事儿，麻烦得很。湘、淮、轩几方，绞在一起；还有盐政，一班发捻余孽和盐枭勾勾搭搭，朝廷和地方上的某些，在里边也不见得没有首尾。这些，和军费报销，都或多或少是有瓜葛的——这些事儿，你大约比我还要清楚。哦，对了，英翰还是旗下的。总之，要是我，不会拿安徽来动刀子——太麻烦了！”
宝鋆一笑，说道：“说不定有就想‘迎难而上’，趁这个机会，将安徽上下里外‘一镬熟’呢？”
恭王微笑着摇了摇，说道：“不大可能。”
恭王提到的“发捻余孽和盐枭勾勾搭搭”，主要指的是李世忠。
前文说过，关卓凡消灭苗霈霖之后，李世忠立即上书，以双脚湿气严重，不良于行，请求裁撤他的“豫胜营”，致仕回乡养病。这个请求，朝廷当然立准，李世忠于是逃得一命，没有落得和苗霈霖同样的下场。
李世忠控制两淮盐场，“豫胜营”虽然裁撤了，但两淮盐枭依旧出
门下，私下底还是称他“寿王”，李世忠在安徽还是有很大的势力。
宝鋆说道：“如此说来，六爷以为，那个王永泰，上那两个折子，不是出自‘那边’的指使？”
恭王说道：“我觉得实在是不像。其他的不说，这种案子，真的要办的话，应该事先暗地里调查钩沉，证、物证都有了，才大举发动。现在诸事不备，贸然发动，徒然打
惊蛇，有什么好处呢？”
说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