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志得意满的关贝子

三个在春山居一直商量到夜，都已经醺醺，这才喊了轿子，各自散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请搜索，或者直接输看最新章节)明山回到家里，婆娘见他醉成这样，跟个丫鬟一起替他收拾了，扶上床，嘴里不免埋怨了两句。

“你个道家，懂得什么！”明山醉得不行，嘴里嘟嘟囔囔的，向床上四仰八叉地一躺，转眼便已鼾声如雷。

待到第二天上午醒转，只觉痛欲裂，一时竟是想不起自己为了什么喝这么多酒，昏涨脑地喊自己媳进来，要水喝。

“没那个酒量，还非要跟自己身子过不去！”他婆娘一边拿热手巾给他，一边数落着。

“我昨个儿是跟谁喝酒来着……”明山拿热手巾擦着脸，自言自语道。

“谁知道你！”他婆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一进门就胡言语的，连说都说不得了。”

“哦？我都说什么了？”明山呆呆地问。

“啊哟，都是了不起的话，”那婆娘笑道，“什么这回一场大富贵跑不了啦，什么贝子爷都不在话下啦……你明老爷下辈子投胎，许是要投在皇家？贝子都不在话下，敢是要当王爷了，那可好呢，我也跟着当一回福晋。”

那个碎嘴婆娘还在唠叨着，明山已经把昨天的事想起来了，脸色蓦地变得煞白，冷汗唰的就下来了，隔夜的宿醉带来的那种恶心感，忽地涌上来，急忙把手巾一甩，跑到马桶旁边呕起来。

吐了半晌，才觉得心烦恶稍去。定了定。挥挥手让媳出去。自己坐在炕沿上呆。

明山跟安德海和小成子这样的太监不一样，行事多少还知道浅。昨天在那个小小的包厢之中密语，酒酣耳热之际，顺着安德海的话风，卖弄才学，只觉得天下无难事。

现在清醒过来想一想，自己跟着安德海，要手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大案子。而且安德海的主意，竟还都是自己给他出的。自己这几年虽然混得风生水起，可是在关卓凡面前，亦不过是伸出一个指就能捻死的物，但凡有点差错，那是要身碎骨的！

然而再想想那上百万银子，白花花堆在眼前的样子，明山又有些含糊起来。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样一个大好的机缘，若是就这么白白扔掉。又觉得舍不下。

就这样心大心细，天战了半晌。到底还是咬了牙，吩咐下喊了轿子，到内务府来找讨个主意。

要找的，叫做文锡，五十多岁，赏着三品顶戴，是内务府最重要的“广储司”的“总办郎中”。在内务府里边，几位内务府大臣之外，就得数到这个文锡了。

两个算是远亲，明山在内务府之内有请托的事，多半便是托了文锡来办，文锡从他手里得的孝敬也很不少，时候长了，慢慢变得跟一家一样，熟不拘礼。

然而这一天，明山却格外客气，见到文锡，照足规矩请了一个安，恭恭敬敬喊了声：“文大爷！”

“嘿——打西边出来了，这倒新鲜！”文锡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又想在我这儿打什么主意？”

“不敢，”明山陪着笑说，“是有一个事，要跟您老讨教。”

文锡点点，把一支水烟拖过来，拿纸媒点燃了，吸了两，这才望向明山，等着他开。

于是明山把重修圆明园的事，从中能够有多大的好处，很起劲地向文锡说了一遍、

“这事我听说了，先六爷，后来关贝子，都不同意。”文锡脆地说，“特别是关贝子，他不点，你那说的那些个好处，都是痴心妄想。”

“也不见得非得他点……”明山瞧着文锡的脸色，试探着说道，“文大爷，我觉得关贝子上台之后，对咱们内务府好像也不怎么待见，还不如宝大他们，您老说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文锡警惕起来，“有一半没一半，藏着掖着的，我听不懂。”

明山这才吞吞吐吐地，把通过内务府联络宝鋆，进而恭王，跟宫内合力把这件事办成的意思说出来，隐隐约约地表明，若是有不同意，何妨换个能同意的来主事？同时指出，内务府从中能够得到的分润，至少有两成，而宫里亦有西太后身边的物，总承其事，有把握说得进话去。

“文大爷，您老的见识广，”明山很艰难地把事说完了，咽了唾沫，眼地望着文锡说道，“您说这件事，办得办不得？”

文锡的脸上变得面无表，抱着那一支水烟，咕噜咕噜吸个没完，半晌没有言声。明山亦不敢去打搅他，耐着子在一旁慢慢地等。

“唉，”文锡总算抽完了烟，叹了一气，抬起来，“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再不错的。”

“文大爷……”明山陪着笑问道，“您是说……？”

“我是说，你脑仁儿让狗给吃去了！”文锡盯着他，幽幽地说，“我知道你跟小安子走得近，以前他帮咱们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