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的派送。

然而再转念一想，这个东西，似乎不止是派送电报这么简单……

想着想着，终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邮政么？

于是先压住心的兴奋，要等他们到了之后，再好好议一议！

军务电报则依然免费，怕的是为了省钱，连事都说不清楚。不过军务民务用的都是一条线，因此卞宁的章程里特意说明，如果有假借军务，私用电报的形，则要报提督衙门严处。

这个卞宁，算计得够明的，关卓凡微笑着想。不过兴办洋务，原是要有这样计较而守又好的，才能真正把事做起来。

一想起守这两个字，关卓凡疼得很，而且打心里发憷——这真正是个绝大的难题，偏偏又不是一时三刻能够解决的事。大体来说，凡是原来在洋手下做过事的，相对而言守就要好一点，比如利宾、卞宁这样的。而凡是原来从官场里混出来的，那就多半不敢恭维，真正像赵景贤那样，清廉到一介不取的，凤毛麟角。

说起来尴尬得很，若是以朝廷名下的所有部门而论，基本杜绝了贪污受贿这两项的，大约只有赫德主理下的海关了。

每念至此，关卓凡都不免沮丧，因为就连他自己，只怕也不是单靠那一份养廉银子就能够活下来的。他固然不是奢靡无度的，不过若要让他学海瑞，一清如水，那也不肯——就现在，京里面还养着两个嫂子，这里眼见得又要纳一个美娇娘进宅。他的脾气，又是大方爽快的一类，因此要维持这样的排场，也不是小数。

清代官员，名义上的正俸极低，巡抚一年只有一百五十五两，简直到了可以饿死的地步。不过好在有一项养廉银，也是正项收，相比于正俸，要高出几十倍到上百倍。以关卓凡的江苏巡抚为例，一年的养廉银子就有一万二千两之多。

说是“之多”，细细算下来，每个月一千两，其实也不多，因为这里面除了巡抚大自己和家里的用度之外，还要用在幕僚的束脩、家仆长随的薪饷、来往的应酬、亲戚朋友告帮、以及时不时的赏赐等开销上面。

至于不足之数从哪里来补，那就各有各的法子了。对于关卓凡来说，超支的数目不大，这些额外的钱，以后固然可以从设立的公司里面来，特别是那个控公司，算是凭本事赚来的，可是他设立公司，原本倒也不是为了自己的花销，因此每每想起，还多少会有些内疚明。

可见老子算不得一个英雄，他在心里琢磨，一个想要完美无缺，真是难！

不过——英雄难过美关！想到了这个说法，好歹才觉得心里有了一个安慰，庶几可以自欺欺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