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无闻者的故事（13）

身体被抬起来，面罩上的过滤罐被更换，甚至发冷的身体也被绷带或者布条给缠绕起来。

不对，眼前明明可以看到烈火，耳中明明可以听到盖革计数器疯狂的响声，但是为什么，自己却感到身体冰冷，中充满了怪味？「长官……请挺住……长官……能听到吗？」耳中传来的是少焦急的声音。

这声音如此清晰，好像连防毒面具都没有佩戴一样。

猛然睁开眼睛，指挥官发出痛苦的咳喘声，却牵扯着胸和腹部的肌一阵钻心的疼。

首先映眼帘的，就是面前瓦砾堆上那个已经碎的防毒面罩，看款式，正是自己戴的。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摸到的却是另一个防护面罩，指挥官无意识地捉住那只支撑起自己的手，然后看向身旁。

果然，果然是64.纵然她两自己的面罩换给了指挥官，害得自己使用的以生化组织为主体的素体已经被过量的热辐给熔化，又被α和β线给贯穿畸变，指挥官照样认得出她来。

只可惜，如今那张俏丽的脸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还布满了烟尘和脏污。

「……该死……是脏弹吗？」「长官，您醒了……咳咳……」64的声音刚兴奋一些，就因为素体中的仿生组织扭曲而发出咳嗽声，「是工程炸药和脏弹的混合体，现在辐度数已经……咳咳……表了……我会带您出去的……请放心……」指挥官没有答话，他看到自己胸挂上有一片不正常的鲜红色。

吧咂嘴，唇齿间充满了令作呕的苦味。

哪怕戴上了防毒面具，呼吸之间照样令气管产生拧在了一起一般令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一次的症状，比起十年前的那颗掌大小的坍塌炸弹炸造成的病症可厉害多了。

「64……听着……」抓紧了64式的手，指挥官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次的辐剂量太大了……我需要你进行侦察……才能快速撤退……地下一层的结构有没有被损毁……」「抱歉……更衣室的房门被堵住了……我不知道……」「和闪电联系了吗？」「联系不上……之前的坍塌云就已经……」64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从末有过的恐惧和不安攫住了她，令她变得脆弱和无助。

「没关系……」指挥官倔强地抬起，「我不会死在这里……闪电她们一定撤离了……贝加尔湖方向必定会派增援来……我们需要自救……尽可能拖到救援来……」虽然中说着这样的话语，但是指挥官却感到自己茫然起来。

曾经，自己踽踽独行于黑暗，以出卖灵魂和血来培养肮脏的力量，而支撑着他做下如此行径的，正是那强烈且无的复仇欲望，这力量如同传说中以黑雾和利爪为形象的邪灵，从内在将一个病弱且狼狈的新苏联军官给转化成了其他的什么东西，让他为了存活，吞下了大量的药片和胶囊，甚至不惜被激素刺激得体型走样和感官受损。

然而如今，这力量已经随着那个叫伯努克利的家伙的死亡而烟消云散。

伯努克利死了，而那些和伯努克利狼狈为的高层军官也要完蛋了。

就在一周前，指挥官亲自送格里芬那位新星同事登上了去往帕尔迪斯基潜艇基地的洲际列车，高层的大清洗早已经蓄势待发，而指挥官则秉承着一来自旧苏联的劲，相信着那个年轻会带着迹——当然也包括那场会把乌里扬安诺夫上将在内的腐败军官通通「蒸发」的大清洗——平安归来。

「……来……先让我坐下……我得处理伤……」听到指挥官的话，64式顺从地蹲下去，好让被搀扶着的指挥官靠在了墙角。

从挂袋里取出AI系列最新的小型急救盒，指挥官先给自己扎了一针镇痛剂，然后又把「绿东西」装进压力注器里，从肩膀上的衣服那里注了进去。

最后，指挥官打开背包，从里面寻找起装着绷带和纱布的急救包来。

自己身上被飞溅的螺钉还有锋利的废旧金属碎片捅了好几个窟窿，要想止血需要不小的功夫。

64默默地取出自己的急救用品，一声不响地给指挥官做起包扎来。

明明她自己的素体也急需进行治疗和修复。

视野突然变得暗狭窄，指挥官捂住脑袋，感到一阵燃烧橡胶一样地呛气味从喉咙里涌上来。

眨眨眼睛，视野里充满了绿色的光点。

看一眼依旧吵闹不休的盖革计数器，指针拼尽全力向高剂量的方向拧，都快要把自己拧断了。

这个剂量的辐，自己恐怕已经没有活路了。

「64，听着……咳咳……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指挥官按住64式的肩膀，「你是形……存活的概率比我要大……我需要在出了事之后……能有一个靠得住的信使……」「长官……请……请不要说傻话……」64捂住嘴，赶忙摇，「您一定会挺过去……哪怕牺牲我……我也会保护您……」「好了……现实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