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无闻者的故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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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做到这种常无法理喻的越过房门开锁的事的，在荼蘼的认知中，只有一个，而且，这个家伙还是在几个月之前就和自己厮混得熟门熟路，花钱也大手大脚的主顾之一。

所以她根本没去管已经被打开的房门，而是给身侧矮桌上的第二个杯子中斟了一杯杰克丹尼威士忌酒。

这位不速之客的味刁钻得很，自己如今正在喝的烘焙麦芽啤酒的味道对她来说太淡了，铁定讨不到她的欢心。

「哟，荼蘼小姐，真是好有闲雅致啊，」果然，那位还是和自己印象中一模一样的感红发郎再一次坐到了自己身旁，然后就厚脸皮地端起了酒杯，「嗯，杰克丹尼，这西方货哪怕在黑市上，价格也高得吓吧？」「对于在整个地下世界里呼风唤雨的兰肯来说，黑市上还有什么很昂贵的东西么？」荼蘼放下手里的扎啤杯，似笑非笑地托腮看向身旁。

枯的灰色发掩映下，她那双狩魔猎般的青蓝色猫瞳正闪闪发光。

「没错，杰克丹尼，这东西确实很贵，」兰肯叹气，「以前，在被收容的时候，有个负责管理我的申请内容的研究员，她就喜欢这东西。

偶尔和她一起的时候，也多亏了这酒，我们居然聊得很开。

那也算是我在那时候，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了吧」「然后呢？」荼蘼发觉了兰肯脸上那因为沉浸在过去而变得恬淡起来的表，不由得开。

「然后？」兰肯摇摇，「也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误，被降格到D级，然后被送去喂给了一个会吃的巧克力泉」「什…什么东西？」荼蘼睁大眼睛，再次追问，「会吃的巧克力泉？那是什么玩意儿？」「反正下一个替补过来的家伙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兰肯咕哝一句，然后给已经被自己喝空了的杯子续酒，「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家伙确实死了，连渣儿都不剩地死了」气氛陷短暂的沉默。

「……抱歉，」良久，荼蘼开，「我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事……」「不，这和你无关，」兰肯的手指越过矮桌，抵在了荼蘼的嘴唇边，「现在是三战之后的六十年代，每个都会多多少少有点儿让自己不太舒服的过往。

让它过去就好了」荼蘼对兰肯的话回报以妩媚的一笑：「确实如此，被过去牵绊的话，就会丢掉现在，然后就是末来」「话说，」接下来，兰肯就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荼蘼也是一样吧？虽然还不所以你没告诉过我，不过一个小时之前的那首歌，我可是从中品尝出了些不一样的滋味喔」荼蘼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只不过她的表，变得有些寂寞：「您……听出来了啊……」兰肯的表变得温柔些许。

她换个地方，坐到了荼蘼身边，然后抱着她的脑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本来身材高挑的荼蘼蜷缩身体，看上去活像只趴下歇息的德国牧羊犬。

「谁知道呢……或许我也是多嘴了……不过……那歌声里……确实有一点点悲痛的味道……很轻……却很锋利……不说出来的话，心会被这些东西割，然后血流不止吧……」荼蘼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兰肯抚摸自己发的手指。

「确实……那是三战时候，我还在服役那会儿的事了……」兰肯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聆听着荼蘼的故事。

「那时候，我在东德的【武】待过一段时间……那首歌也是，就是在服役期间，和一群不可思议却令信服的伙伴们一起唱的……本应该如此……不过后来……怎么说呢，因为种种原因吧……我和这首歌近在咫尺，却又失之臂……等到我能够登台演出了……她们早已经被调配到不同的部队……她们之中的好几个，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了音信……「「再往下，应该就是三战结束之后了吧？」兰肯问道，「你有找过她们的踪迹吗？」「当然，」荼蘼苦笑一下，「有几位已经进了战时失踪员名单，幸存的唯一一位也在战争结束之后被退役了。

等我找到她时，全新的她已经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或许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吧……再过五六年……连我也没法在军队里呆下去了……于是……我就变成了盛开在这里的花朵……任采撷……」荼蘼说完了胸中积蓄的东西，轻轻叹一气，然后稍微调整了一下肩膀的位置。

她还想继续在这个对自己温柔又霸道的主顾身上再躺一会儿。

兰肯也没说话，而是不停地轻抚着大腿上那颗美丽的脑袋。

过了几分钟，滴血的伤处终于凝结上了血痂。

「……好受些了吗？」兰肯轻声问道。

「谢谢」荼蘼只是简单地回应一句。

「别忘了之前那句话」「不能被过去给牵绊住」荼蘼复述一遍，然后露出微笑来。

她仅仅是艺伎，是娼，是毫无权的自律形。

自身唯一的优越，也仅仅在于曾经的军工级别云图而已。

这样的自己，能被兰肯这么个自己无法摸清的高存在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