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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谷顿时放下心来。

一放松，脑子就转得慢了，不光九翼后说的那些路他都没记住，九翼前面说的他也全忘光了。

“走。”连川最后在地图面前转了一圈，经过宁谷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声。

“记住了？”宁谷问。

“记不住也没办法，”九翼说，“易里不包括保证你们一定能找对路出去。”“路上不会有再拦我们了吧，”宁谷说，“像上次那个老瞎子。”“瞎子？”九翼歪想了想，“哦，你说大炯，只要不到吟诵竖的范围，就不会碰到他。”九翼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个圈：“他只在这里。”“大炯？”宁谷没听明白，城作训部的，按理说应该有个不这么蝙蝠的名字才对。

“炯炯有，”九翼用手在眼睛前面比了个闪闪发光的手势，“谁管他叫什么。”“他为什么不能离开吟诵竖？”连川问。

九翼冷了下了脸：“易里，问这么多，凭什么回答你？”“知道了。”连川说。

“知道什么了？”九翼追问。

“力活着。”连川转身走出了。

连川应该是说对了，九翼在身后骂了几句，大概是要把他的地图盖好，要不可能还会追出来骂。

宁谷跟在连川身后，走了半条隧道了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真的吗？”“猜的。”连川说。

“猜对了吗？”宁谷问。

连川没答话。

“你记住路线了吗？”宁谷想起了此行重点。

“嗯，”连川回看了他一眼，“城很远。”“城卫到不了对吧。”宁谷想要确认。

“城卫不知道这个出。”连川说。

宁谷愣了愣：“意思是如果知道这个出，就会去？城卫不是只在D区外围布防吗？城的地盘了啊。”“出去。”连川说，“现在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宁谷皱了皱眉，难怪连川要找九翼，城不知道。

这么说来，城也是豁出去了，居然把这样的秘密告诉了鬣狗……城？

大概是有了九翼的命令，他们一路往出去的时候，除了普通蝙蝠，没有碰到九翼的亲卫队，也没有黑戒。

宁谷跟在连川身后，之前看到地图时带起来的些许兴奋的绪，现在已经慢慢回落，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能回鬼城，他却有些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出来的时候他没想过什么时候能回去，现在一面焦急地想要回去，一面又开始抗拒。

他害怕。

害怕不知道。

也害怕知道。

失途谷很大，虽然已经看过地图，但宁谷依旧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城有多大，失途谷有多大，黑铁荒原有多大……鬼城呢？

他有点儿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无聊地走过，不停地走，不停地走，这么长时间，连川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拉着他往前飞着走。

一开始身边还有各种各样的，没有车来的时候热闹，但能看的东西也很多，墙角哼哼唧唧不知道说着什么的，易厅里因为一小片玻璃打起来的，还有隔着几条隧道都能听到的斗蝙蝠……而黑暗，像鬼城，又完全不一样。

毕竟无论是九翼还是诗，跟团长都是不一样的。

团长……现在不知道已经走到了哪里，离出还有多远，四周已经渐渐没有了声音，没有，没有货，没有笑骂，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他和连川的脚步声。

而且连川的脚步声很轻，走得挺快的，但不专门去听，就完全听不到。

大概是鬣狗的鞋子比他的高级，没声音，还不累。

“我累了，”宁谷停了下来，“我不走了。”连川也停下，回过。

“还有多远？”宁谷问。

“二十个这么远。”连川说。

“确定？”宁谷愣了。

“可能更远些。”连川说。

宁谷没说话，直接原地坐下了，靠着隧道壁坐了两秒，整个往旁边一偏，躺了下去。

“去前面歇，”连川转身继续往前走，“有个小厅。”“起不来了。”宁谷整个都提不起劲来。

对于旅行者来说，这种闷赶路简直是酷刑，他都有种随便找个出跑出去活就活死就死的冲动。

连川又走了回来，站到宁谷身边，低看着他。

宁谷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什么？”连川没回答，弯腰向他的脚伸出手的时候，没给宁谷任何缩回腿躲开的机会。

宁谷被他拎着脚踝直接冲出了隧道，回过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隧道那厅的地上，甚至还保持着之前躺地的姿势。

“在这里歇。”连川说。

“你！”着他，“你要再这样不打招呼就动手！不要怪对你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