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最后之日（04）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们凡进行的战争，无聊至极，”沃利贝尔那露出血的面孔上挤出了一个令心惊胆战的笑容，“但我必须得学会从这般无聊中寻找乐趣……坏，杀戮，吞噬，这些都只是手段，把这些手段怎样组合才算有趣，这才是问题。”

“你要怎么做？”

“……看着就行了，凡。”

……

……

那是瑟肯最想要忘记、却又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夜晚。当太阳顺着雪原的地平线升起时，瑟肯感觉自己像是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一般。形怪状的熊族、巨大的怪物沃利贝尔、以及化身为巨熊的傀儡的飞升者萨德兰，已经全部失去了踪影，留在他和萨恩面前的，是一片狼藉的雪地，以及在这片雪地上搭建起来的城堡。

似乎一百的分量实在是不够，这个城堡看上去并不大，似乎只能容纳约德尔进出，但作为材料的骨、血、内脏看上去又实在不够坚固，哪怕是约德尔也没办法让这座城堡保持能够生活的状态吧——在瑟肯想着这些充满逃避的蠢问题的时候，几颗挂在“城堡”的“柱子”上的内脏脱落了下来，“城堡”朝着那一边塌了下去。

“看吧，没发用来住的。”瑟肯不自觉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但是他却笑不出来，因为真的不好笑——不如说实在是让毛骨悚然。

“哦……”萨恩盯着那团血，似懂非懂地点着。他的面色很苍白，脸上的表呆滞，仿佛已经被沃利贝尔夺走了魂魄。

“还活着吗？还活着的话，就还好。”瑟肯扶住还在颤抖着的双腿，试图站起来，但是却失败了——不知不觉间他和萨恩在雪地上跪了一夜。

现在，我还能站得起来吗？瑟肯这样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双腿的力气无法回复，没有关系，他也有想过将身体的部件替换成魔法道具来强化自身，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整个已经身碎骨一般，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为什么？”

“啊？”瑟肯扭看向萨恩。

“为什么……那个怪物没有杀死我们？”

萨恩问的这个问题，瑟肯刚才也有想过，他也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它说过，凡的战争对它而言，无聊至极……我们的生命也一样。”瑟肯一边说一边

打着哆嗦，“似乎他只是觉得……我们这样活着，会更有趣吧。”

“哦……我们还活着？对，我们还活着。”萨恩自问自答了两句后，“呵呵”笑了起来，“我们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啊？这真是个可笑的问题啊！”

“可能我们昨晚其实已经死了，在这儿说话的是另外两个，”瑟肯扶住额，叹了气，“是啊……说不定瑟肯.格朗佛已经死了，在这儿的只是个资质平平的小魔法师罢了。”

“……不，我还活着。”

“萨恩……”

萨恩双手扶住地面，缓缓地从雪地上站了起来，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渗了几分疯狂。

“我还得活下去……”萨恩缓缓地说着，“活下去……永远地活下去！”

“不错的追求，还能有这般追求，你是个厉害的家伙，”瑟肯说着也咬着牙将身体撑起来，同时一只手从腰间拿下了装有治愈魔法的玻璃瓶，“那行，就算是为了活下去吧……咱们得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就当这儿的一切……未曾发生过。”这句话在之后并没有应验，即便是身首分离后，瑟肯也依然记着这次经历。

“啊，是啊，是啊，我们得活下去，”萨恩说着扭过来，微笑着看着瑟肯，“所以，为了我能活下去……”

“萨恩……你想什么？”

瑟肯察觉到了，他踉跄着朝后面退了一步。但是没有发生他预想中的事，萨恩只是冷笑着，朝着那座用尸体搭建起来的“城堡”走了过去。

“喂……”瑟肯叫了一声，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到了萨恩的表显出一种痴迷感，但他记得萨恩并不是一个注重杀戮方式的。

“你们会支撑我活下去的……对吧？”萨恩抚摸着那些血模糊的肢体，低声说道，“我会永远活下去的……我会永远……”

“别说了，萨恩，”瑟肯厉声道，“那种东西可不会支撑你活下去！”

萨恩没有理会瑟肯，就那样呆呆地站着。瑟肯也愣住了，随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摇了摇，说了句“你疯了！”然后没有再理会萨恩，独自一踩着积雪，沿着他们一路走在的道路往回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后，瑟肯回到了曾经他和萨恩一手建立起来的军阀国家，但他并没有回去，只是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城墙，继续向前走去——失去了领袖灵魂的军团，其溃败的时已经不远了。

此时的瑟肯还不知道，那一夜相对于自身受到的打击，萨恩.乌祖尔——这位他曾经的好友内心中的改变到底是何等的刻。瑟肯所预计的溃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