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 第四章 玄机

在客厅的沙发上捏起手指，指型诡异变换，嘴唇微微动着，念出无声的秘语。一阵煎熬般的等待过去，又是一阵新的煎熬，江玉面容惨淡，浑身渐至颤抖。

卦者说：“小姐再伸手给我看看。”

江玉伸手过去，卦者捧着看了半天，轻轻嗯了一声。江玉不敢说话，紧张地注视着卦者的眼睛。卦者眼睛里高莫测，似乎都是玄机。很久，卦者放开江玉的手：“我有话直说，请小姐不要生气。”

江玉说：“先生尽管讲，我绝不会生气。”

“妻子红杏出墙，那是男的大忌，你明明自己的丈夫，掌心却又有红杏出墙的疑迹暗生……”

卦者轻轻摇，轻轻叹气：“唉！”

江玉呼吸变得艰难，脸色飞起一片红：“先生，我……”

卦者怪异地微笑：“那也不能怪你，你丈夫是否有个前妻？”

江玉说：“是，去年刚刚去世。”

卦者说：“嗯，前妻去世不满周年，他就匆忙另娶新，那是你丈夫的不对了。我不说是你丈夫的前妻魂不散，最少在他心里还是有过重的压力。你们婚后夫妻房事方面，他是否会有力不从心？”

有种被剥光般的尴尬，江玉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是。”

卦者微微点：“从一进来这幢房子，我就感觉到满屋都郁结着柔之气，有一点疑惑不知道对不对，那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骨灰至今没有土……鬼之说一直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我也不敢下什幺定语。你对这件事知不知？”

浑身冷地冒起一寒气，江玉打了个冷战：“我丈夫从来不肯对我讲起以前的事，这个我并不知道。”

卦者起身告辞：“那就等你丈夫回来，你问个清楚再说，我已经讲了太多妄言，请不要见怪。”

江玉极力挽留：“先生别忙着走，如果证实了先生的话，我怎幺再联系先生？”

卦者说：“很快我会去别的地方游历，在那之前，如果你确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他留下一张手写的电话号码：“很多都拿鬼之说当是危言耸听，也有很多都说我根本是个江湖骗子，如果我们能够不再联系，那其实是更好。”

卦者走去门，江玉拿着一叠钞票追过去，一定要他收下。卦者微微笑起来：“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我一向不看在眼里。”

他径直开门出去，把举着钞票发呆的江玉丢在身后。

卦者的脚步声渐远，江玉锁上房门，背靠在门上微微发抖。卦者留下的纸条紧握在手中，似乎是冥冥中看不见的救赎。

一串简单的号码，一个简单的名字：秦守。

一种莫名其妙的霾笼罩了整个房间，悲伤无声地袭来，世界变得死一样沉寂。

泪水夺眶而出，江玉知道自己开始害怕了。……

电话就拿在手里，却一直没有打给陈重。

对江玉来说，问陈重关于莹莹的任何事，都是比较缺乏勇气的。黑暗中灵机一闪，江玉想起了王涛，他也许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莹莹的骨灰有没有买了公墓下葬，他肯定了解得一清二楚。

拨通王涛的电话，王涛有些惊：“玉儿，你很少会打电话给我的，是不是陈重不在家，你比较容易想起我？”

王涛的气里带着一丝调侃，这让江玉有些放松。其实她一直下意识地在尽量回避王涛，毕竟他曾经是自己的客……又因为他是警察，做过小姐的对警察有种特殊的敏感，是从心底处惊惧着的。

江玉向王涛问起莹莹的后事。

王涛说：“莹莹遇害后，没有买公墓下葬，陈重说莹莹善良，会被外面那些凶魂恶鬼欺负，就把她的骨灰摆放在原来住过的那套房子里。你怎幺想起问这个？”

江玉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一阵，那个叫秦守的卦者真的那幺。

江玉说：“王涛，请你帮个忙，等陈重从北京回来，你劝劝他，早点买一处公墓，把莹莹的骨灰安葬好吗？”

王涛在电话那端苦笑：“玉儿，这件事是陈重的禁区，一提准倒霉，莹莹的妈妈曾经说起过要让莹莹早土为安，陈重脆见都不见她，现在关系弄到像仇似的。你让我和他提这事，不是在害我吗？”

江玉说：“算我求你了，我最近好象遇到了鬼，心不宁的。”

王涛说：“哪有什幺鬼？疑心才会生暗鬼，如果真有鬼，还要我们警察什幺，鬼就把一切恩怨是非全解决了。等抓到杀害莹莹的凶手再说吧，现在和陈重提起骨灰下葬的事，纯粹是自找没趣。”

江玉问：“关于凶手，有什幺线索吗？”

王涛说：“狗线索，市局刑警队长都愁得都要写辞呈了，估计是外地流窜过来的案犯行凶，全市差不多已经排查了一遍，至今一点绪都没有。”

江玉失望地问：“那不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