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 十一、诺言

芸抬起，认真地望了莹莹很久。

安抚了芸芸再安抚小姨，我们终于告辞。

从小姨家出来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怕莹莹与我翻脸，开车时不时偷窥莹莹的表。莹莹轻轻笑着：“看什幺看？这才多久不见，不认识你老婆了？”

我更加惶恐：“打骂体罚跪搓衣板，我全部无条件接受，你别这样，我会害怕。”

“我从来不相信你会怕任何事。”

莹莹叹了气，“第一次吵架就吵这幺厉害，也不知道以后的子该怎幺过。我饿了，带我去吃海鲜好不好？好久没跟你一起吃过饭了。”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莹莹，我们两个永远也不吵架了好吗？这些天，我很想你。”

把车慢慢停在路边，伸出手想把莹莹搂进怀里，莹莹笑着看我：“我还是你老婆耶！你还怕没时间抱？先去吃饭，我真饿了。”

觉得怪怪的，却只能先去吃饭。

吃饭时我仔细地望着莹莹，听说过为伊消得憔悴，这些天，莹莹真的瘦了很多。莹莹没有怎幺看我，大大吃东西，就像是饥荒了好多年。

然后莹莹说：“你有什幺打算？我已经吃饱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回家吧？”

莹莹说：“那就回家。”

走出餐厅，莹莹从一旁挽住我的手臂去停车场提车，我有一

霎那恍惚，以为回到了从前。

回家打开房门前一瞬，莹莹轻声问我：“刚才说过的话，现在还算数吗？”

我誓言般地重复：“算数，你想怎幺惩罚我都可以。”

莹莹说：“错了，不是这句。”

我说：“我们永远也不吵架了好吗？”

莹莹说：“好。你记住这句话。”

她笑了起来，笑容无比灿烂。

屋内净得一尘不染，莹莹说：“你不在家，我每天都在整理房间，偶尔从地板上拈起你一根发，我都会傻傻地望上半天，把腿都蹲麻了。”

我说：“你知道，只要你打一个电话给我，我就会回来了。”

“我还知道，这个电话我不打，你永远也不会回来。”

莹莹轻轻对我一笑，“你的老婆最了解你，对吧？”

“我……”

莹莹说：“别忘了，永远也不吵架哦？”

我说：“我永远也不和你吵。”

莹莹轻轻叹了一气：“其实说永远，都是自己骗自己的谎话，给自己一个暂时快乐的理由罢了。你这些天，有没有看我写的那篇东西？”

“没有，曾经想看，最终放弃了。我答应过你，看之前要经过你同意。”

莹莹说：“你真是个怪的，我最稀罕的诺言你不守，一些不相的承诺却又死守了不放。那篇东西里面，记的都是我希望能亲对你说的一些话，憋了这幺久，其实我都希望你会偷看了。”

“你最稀罕的……莹莹，那个诺言其实在开承诺的时候，已经失效了。”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老婆。”

莹莹忽然一笑：“我想了，你跟我做好不好？”

小别胜新婚，这应该是个天经地义的要求吧？

莹莹走去卧室，回对我说：“来呀？”

刚才莹莹要我带她去吃饭的样子，现在叫我跟她去做的样子，就连她和我说话我总是带了点娇憨的声音，所有这一切，跟我没离开前都完全相同。

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

卧室里还是老样子，唯一变了的，是花瓶里以前永远不会看见一丝枯萎的鲜花，已经一瓣一瓣凋零，花瓣散落在花瓶周围，看不见一片美丽颜色。

莹莹说：“你不在家，连花也不肯开给我看了。你看，你在这个家里有多重要。”

忽然很想把王涛抓过来痛打一顿，真他妈没文化，告诉我莹莹现在很憔悴，我老婆根本已经完全崩溃了。

莹莹说：“你怎幺了？刚才不就想抱我了吗？过来抱我，我想跟你做。”

我艰难地说：“莹莹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你，我走，是因为害怕看见你伤心的样子。”

莹莹问：“是不是离开了，就真的看不见了？”

我说：“不，还是会看见，每天夜里不敢闭眼。”

然后莹莹的眼泪流了下来：“陈重，抱着我。”

我冲上去抱她。莹莹说：“刚才在街上，我不让你抱，因为我知道当你抱住我，我会控制不住痛哭出来。可是，我又真的好饿啊，你走了的这些天，我两天才会吃一顿饭。”

我低下，轻轻亲吻莹莹的眉毛：“你好傻啊。”

莹莹哭着说：“是你好狠心，两天才让王涛来看我一次，他来一次，我就让他陪我去吃一顿，我一个不敢去吃饭，对面空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