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4 满身铜臭

乔尔则是名义上的导演，格棱角十分鲜明，脾气火，眉一皱，不耐烦的就流露了出来，直来直往地说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蓝礼眨了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如此尖锐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准备开接话，下一秒乔尔就转过身，背对着蓝礼，直接朝着反方向离开。这就不再是态度问题了，甚至可以说是摆明了使脸色。

蓝礼满雾水，他不记得和科恩兄弟有任何形式的锋，更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乔尔-科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桑没有离开，脚步停在了原地，看了看乔尔，又看了看蓝礼，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歉意地对着蓝礼点点，身后随即就传来了乔尔的声音，“伊桑，这里有座位，过来。”伊桑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态度礼貌，却也摆出了清冷疏离的姿态，礼貌地转身离开了。

先是乔尔，而后是伊桑。

蓝礼确实不记得，自己怎么就得罪了美国独立电影届的这两位大佬，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由于两兄弟已经转身离开了，所以就是蓝礼一个尴尬。不过，在上流社会千锤百炼，处理这样的尴尬只是小事，蓝礼随即就哑然失笑起来。

比起尴尬来说，更多是好。

“……那就是一个满身铜臭、沽名钓誉的家伙……肯定是……我告诉你，在现在这时候，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怎么可能……不信你看吧……”安静的放映厅里，乔尔没有刻意大声却也没有刻意小声的话语，带着一丝不屑和排斥，穿过空气，传播过来，落在了蓝礼的耳朵里。

“……哈维-韦恩斯坦不能信……媒体的话你也相信……好了好了，安静，安静，电影就要开始了……”随后则是伊桑的话语，支离碎的一些话语片段，因为乔尔的打断，听得更加不仔细，紧接着，话语就被切断了，却不是安静下来，而是两名观众出现了。

那两名观众看起来是资影迷的模样，激动地来到了科恩兄弟的面前，表达了他们对两兄弟执导作品的喜。这一次，科恩兄弟丝毫没有使脸色，相反还态度温和、笑容满面地和他们谈了起来。

蓝礼不由哑然失笑，虽然信息不完整，不足以拼凑起整个画面；但关键信息还是足以做出判断了。

看来，现在的好莱坞已经成为了一个火药桶，学院公关的竞争已经点燃战火，其实蓝礼是有些好的，所有互相泼脏水、互相骂粗话、互相诬陷诽谤，背后一套，当面又一套，那场面绝对非常彩。

不过，好仅仅只是好而已，蓝礼不会打探，也不屑打探。好莱坞就是一个大染缸，流言蜚语层出不穷，如果每一条消息都要回应，那演员脆直接转业成为公关或者狗仔好了。

安静下来，蓝礼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大屏幕之上，仅仅只是一小会的功夫，灯光暗下来，电影开始了放映。

出意料地，这是一部彩绝伦的电影。

讽刺的是，电影讲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在一个小乡村里，一户家惨遭毒手，被杀害了，凶手很快就离开了现场，所以，没有知道事的经过和原委。另外一户住在不远处的家，虽然在这次事故里毫发无伤，但村子里猜测、隔离、指责、恶毒的视线却让他们生活在了恐惧之中。

这有点类似于丹麦电影“狩猎”，众铄金、积毁销骨，流言蜚语往往可以成为无形的刽子手。只是，在这一部电影里，真正地制造了血流成河，震撼程度稍稍逊色于“狩猎”，却依旧值得思。

从电影回到现实，其中的联想真是颇为有趣。离开放映厅的时候，蓝礼不紧不慢地落在了后面，乔尔和伊桑则在几名观众的陪伴之前，走在了前面。

即将离开放映厅时，伊桑抬起，视线和蓝礼接触在了一起。

蓝礼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点示意了一下；伊桑微微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应，也没有表示，收回视线，和乔尔并肩，顺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