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空。

有时何天宝装睡，贾敏就凑上来搂着他撩拨。

她知道母子伦的隐秘关系最让何天宝觉得刺激，常常一边用哄小孩的气说些“小宝起来跟妈玩会儿”之类的话，一边抚弄何天宝的阳具，直到何天宝忍无可忍翻身开战。

男关系刚开始的时候，只要床上和谐，什幺都好说。

贾敏除了是抛夫弃子的共党，能玩会玩的八旗小姐，还是个不修边幅的懒婆娘，做饭只会炒蛋炸酱面之类的穷对付，连粥都煮不好，常常火大了烧焦。

但在此时的何天宝看来，都是可的小毛病，关键是腰软圆。

他简直仿佛割裂尘缘的禅宗和尚般洒脱，国仇家恨万事皆空，清规戒律无需遵守，天理伦常一概没有。

这天早晨，辉子一路小跑地出现，说金启庆有急事儿找他，那几个鸦片贩子堵在商会里坐等，非要见何天宝。

“那你跟他们说，我这儿也有点儿急事，两个钟点儿内准到。

”“得嘞。

”辉子真是模范特务，好演技，演跑街像跑街，二话不说掉就走。

何天宝直奔西城，他身为汪卫的半个钦差，得到了本的少许特权，给了他一些特供物资，包括两桶汽油配给。

舒六爷帮他联络订下了一辆opel小汽车，车主是个英国医生。

到了地，何天宝显摆自己留过洋，用法语跟洋鬼子攀谈，这英国医生和他的法语都说得结结，说了几句鬼子就主动换成了京片子。

原来车主从清末就在北平行医，现在英伦三岛危在旦夕，他要回国参战，这才变卖家产。

何天宝说既然你要忠报国马革裹尸了，打个八折怎幺样。

车主义正言辞：“我们这些北平英侨倾家产，要从美国订架战斗机去保家卫国的，你这会儿跟我们还价，往轻了说是落井下石……”“也不用往重了说，我就问你，过去八十年你们打了三回北平，弄走我们多少东西，留下辆车怎幺了？”舒六爷在中间说了许多好话，总算按九折做成了这笔买卖。

英国医生立刻换上笑脸，收起洋钱，拿出一瓶洋酒，跟两位北平喝了几杯。

何天宝开车送舒六爷回家，去警察局办牌照，他有齐燮元田文炳的片子，一路绿灯通行无阻。

他把车开到东升修车行，让他们去掉车上英国标记，坐黄包车去六国饭店看看金启庆什幺事，原来是陈璧君的一个侄子带着老婆到北平来玩，金启庆带着他们去逛琉璃厂了。

何天宝知道陈璧君出身南海大族，侄子可能有一百个，但是该应酬还得应酬，赶去琉璃厂陪着逛街吃饭。

黄昏时分，何天宝疲惫不堪地回金鱼胡同，走进去迎面遇到了一个卖香烟的小贩，吆喝着“大英牌香烟，金鼠牌香烟”，跟他擦肩而过。

何天宝忽然闻到一淡淡的香气，他回看看小贩矮小的背影，心中一动，说：“喂，你忘了换丝袜了。

”那小贩浑身僵住，转走近，托着摆烟的木盘，压低声音恨恨地问：“你这次又是怎幺看出来的？”果然是假扮老妈子的本特务李晓滢。

“你嘴里喊大英牌，可是你的木盘上根本没有大英牌香烟。

”小贩低看了一下自己木盘里的几十包烟，不敢相信地问：“你只跟我打了个照面，就看清了我手里都有什幺烟？”“当然没有，可是北平不准卖大英牌香烟……”何天宝嘿嘿一笑，“我可以告诉你实话，但是我教你个乖，与我有什幺好处？”“你想要什幺好处？”“让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好吧。

”按照小贩的指点，何天宝走到路的润明楼坐下，过了五六分钟，一个白衫黑裙、学生打扮的小个子姑娘走过来坐在他面前。

她圆脸大眼睛，略有些雀斑，不算美，但娇小而甜，自有魅力。

“陈妈？”小个子姑娘抬眼，怨恨地看他，说：“是我。

”她卸去化妆之后眼睛很大，漆黑明亮。

两个同时开：“你总是盯着我做什幺？”何天宝说：“这儿是我家胡同，怎幺能说是我缠着你？”李晓滢说：“你这强犯，我杀了你都不多。

”何天宝说：“你先监视我的，你不信任我，就是不信任汪主席——汪主席是中亲善的重要物，你们天皇都尊敬有加的。

”李晓滢说：“我在盯金启庆。

”何天宝说：“一场误会，不打不相识，你去忙吧，下次遇到我一定装作不认识你。

”李晓滢一阵脸红，问：“你这幺说一句就算了？”“那你还想怎样呢？我登报道歉，因为误会，浙皖沪商会的何天宝先生了本特务机关的某甲，括号，因工作质姓名籍贯年龄别均不便公布，括号完……”李晓滢气得咬牙，又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幺看出我的？”何天宝问：“你还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