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7 桃与江

，你到底都想了什么呢？你为什么，会产生绪呢？你认为重要的理由，真的很重要吗？你认为的事实，真的是事实吗？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带给你的影响，比其他的影响都要大，因为，你是在面对未知的时候，唯一一个坚持‘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存在。很有趣，对不对？你通过自己的观测和行为，逐渐给了自己建立了一个强大的自信，但这种自信有多强大，在偏差产生的时候，它就会反转成相应的弱小。”

桃乐丝已经听不进近江的解释了，她内心中，本不应该产生却已经产生了的绪，就像是正在吞噬灵魂一样灼烧着她。那些让她感到自己受到了伤害的一切，无论是来自他的，还是来自于她自己的，反而成为了支撑她继续活动的最大力量。她认为自己如今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这力量宣泄出去。

近江对桃乐丝从物质到层面上发生的变化了如指掌。无论桃乐丝自称是什么，称呼她是什么，是从病院现实的角度去认知这个世界，还是立足于这个末幻境中去看待病院现实，仅仅针对她在末幻境中的存在方式而言，早就在她的观测中了——也许，超级桃乐丝真的存在，但在这里，在她称呼为“末幻境”的这个世界里，她仍旧是那个不完整的最终兵器仿造品，是近江亲手根据自己的理论完成了她的构成。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近江。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桃乐丝还是想要在动手前问清楚。

“我什么都没有做。”近江的回答很难让桃乐丝相信，但是，她的语气是如此的平静，充满了让信服的力量，“你也许会觉得，是我从一开始就算计了你，才让你变成如此这般模样，但这不过是你的错觉而已。至于说，我想对你做什么，我只能说，我只是不想你就这样崩溃。”

“说谎！”桃乐丝大声喊到，她的脑袋越是不清醒，那源源不断在体内产生的力量就越大。一开始只是站直身体就已经竭尽全力，到了现在，却似乎可以发动一次攻击了。

“你已经意识不清了。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到底在想什么吗？你真的认为，现在的决定是理智的吗？”近江面色不变，双手在白大褂的兜里，两三步就走近桃乐丝跟前，微微弯腰，凝视着她的眼睛。她已经可以用眼看到，从桃乐丝的眼白处，正在泛起浑浊的色彩：像是黄色，像是红色，像是伤发脓，又像是毛细血管撑得发胀。

遍布眼球的血丝让这个孩致的面孔出现扭曲，变成一种会让主观认为“邪恶又丑陋”的形象。

近江十分清楚，桃乐丝如今的变化，绝对不仅仅是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的作用。她之前所说的那些理由当然都是成立的，但却并不全面。桃乐丝的受到如此巨大的影响，其最基本的原因，其实还在于她身为“最终兵器仿制品”的身份。

如果桃乐丝不是最终兵器的仿制品，不，这种假设从一开始就不成立，因为，她之所以会是这样一个身份，并非巧合，而是一个更加本质的原因所导致的必然——桃乐丝在末幻境中，必然会“最终兵器的仿制品”这个身份，这并不是由她选择的，也许她曾经以为是自己的选择，但其实不是。也并非是其他可以改变的，近江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改变。

桃乐丝其，就是在那不可名状的恐怖中，宛如牵线木偶一般的存在。近江曾经想过：也许“桃乐丝”这个认知，也不过是被赋予的一种假象。桃乐丝，乃至于超级桃乐丝，其决定她是怎样一种存在的内在，早就发生了最彻底的改变，只是因为某种缘故，才一直披着“桃乐丝”这层假皮而已。这种“自己是桃乐丝”的认知，其实一捅就，但是，只要她还继续这么认知，外也很难戳，但是，“她到底是什么”和“她觉得自己是什么”，“她认知到的自己是什么”等等之间的关系，并不由后者决定前者的。

“桃乐丝”是什么？桃乐丝不自知，近江也无法给出答案，至少现在没办法，哪怕她亲手完成了眼前的“桃乐丝”，但是，其必然存在的缺陷，让近江无法继续从她的身上收集到足够的数据。

“桃乐丝”太虚假，太薄弱了，不得不构建一个名为“自信”的构造，去稳定这个假象的存续，然而，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却给了这个假象最致命的一击。

桃乐丝如今正在产生的思维混，混，认知混和绪混，所有基于“自己是桃乐丝”这个自我认知所产生的一切对外认知的异常，都是由此而起，并且，就如同被海水冲刷的沙堡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瓦解。

剥离“桃乐丝”这个自我认知的假象后，最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近江对此还是挺感兴趣的，但是，却又不能任由“桃乐丝”就这么崩溃。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如今的世道都不怎么样，哪怕没有去过病院现实，近江也能够从已经掌握的报中，推导出一个残酷的景象。末幻境中在发生末，病院现实中也差不了多少——以末幻境和病院现实的关联之，把两者割裂来看待，才是最荒谬的。近江认为，桃乐丝提到的病院现实的那些研究者们，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