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3 高川的遗产

但安德医生已经产生了这样的直觉：查看这本笔记可能要付出极高的代价，这似乎在证明，这本笔记的内容隐藏有符合代价的秘密。

不知道走了多远，但大概不太远，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也应该不算得漫长。安德医生的眼前陡然有光芒浮现，他又看到了新的景象：前方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子上陈列着红色的蜡烛，在完全没有感觉到风力的时候，那些蜡烛的火焰也会轻轻地抖动。安德医生陡然觉得，这套桌椅正是为自己准备的，自己应该在这个地方阅读。

安德医生拖着疲倦的和身体，尽管有一些警惕，但仍旧只能走上去，否则他还能够去哪呢？在他离开原地之前已经摸索过，没有找到自己进来时的那扇门。仿佛一切都在迫着他，最终的归属就是这个地方。

桌子、椅子、烛光……最低限度的阅读条件已经具备了，这就像是有某种意志牵引着他，让他必须到了这里，才能够去阅读“高川”最后剩下的这个笔记本一样。

他完全没有抗拒的能力，也没有太激烈的抵抗绪，于是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将卡牌和纸张放在桌上一角后，便打量着“高川”遗留下来的笔记本它看起来就像是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笔记本的价值不在于其外表给的感觉，而是书写的内在。

安德医生怀着忐忑的心，半晌后将笔记本翻开，就看到一行行手写的字迹，有一部分因为事后的修改而显得涂鸦般凌。即便如此，继续往后看时，安德医生觉得自己逐渐可以理解末症候群患者的归宿，另一个他所不知道的，或者说，他不能观测到的“末幻境”出现在他的眼中。尽管这个“末幻境”充满了疯狂的味道，看起来就像是一本二流的恐怖意识流，但仍旧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许多从系色中枢那里得到的数据。

尽管在更早的时候，就确认了lcl中可以保存大量的格，而这些格也是活跃着的。因缘际会才莫名成型的，无法工制造第二个的系色中枢，和所有的末症候群患者都有着理论上十分紧密的连接，并在病院中也对这个巨大又隐秘的体系，称之为“末幻境”，但是，像是这本笔记中所描述的那样一个充满了故事的世界结构，却也是第一次被知晓。

原来末症候群患者，亦或者说，特殊实验体“高川”在昏迷的时候，其感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吗？安德医生越是阅读这本笔记中的内容，就越是对这个宛如幻觉，却又不仅仅是一个的幻觉的宏大世界生出极大的兴趣。他不禁去想，如果所有的末症候群患者都最终会看到、进并存在于这个妙的世界中，那么，自己会不会也去到那里？

当然，在“高川”这本笔记的描述中，那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充满了秘，又即将迎来末的世界，但是，安德医生仍旧觉得，那并不仅仅是“幻觉”和“梦境”可以形容的，无怪乎“高川”在醒来前后，会对病院现实产生那么癫狂的误解。

不过，从对“高川”的观察，以及笔记中的描述来看，凡是进了末幻境中的患者，似乎都会忘却自己原来的状况，无法从病院的角度对自身进行观测。这让安德医生又有点儿迟疑，尽管这本笔记里的内容，让他似乎觉察到了一些末症候群患者的下场，似乎并不是自己这些研究者所认为的死亡，但是，无法保留病院的认知，必须重新开始，还要承受那种末降临的磨难，这个“末幻境”也的确不是什么好去处。仅仅只能说，在病院里观测到的末症候群患者的死亡，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死亡而已。

安德医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一些研究理论在这本笔记的故事内容中得到了体现，从系色中枢那里得到的数据中，大量未曾解析的怪数据，也似乎可以从中找到某种规律。这些蛛丝马迹让不由得展开妙的联想，甚至让忍不住沉醉其中。尽管过去病院已经肯定lcl这种态物质可以保存格资讯，并能够从一部分理论上猜测这些格资讯无时无刻都在产生互反应，但是，这方面的研究到了这个程度就无法再下去。既无法知晓这些资讯的具体内容，也不清楚这些格到底产生了哪些变化，更无法实际观测到具体的况，哪怕利用系色中枢得到了数据，并通过录“剧本”的方式，去刺激这些格资讯的变化，最终得到的东西也有百分之九十九是难以解析的。

硬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需要去译一个语言体系截然不同，同时也没有参照物的古老语言，这种语言并不是形象化的，更像是是某种密码。地球上未曾译出来的古老语言文字体系尚有不少，而从病院的研究工作来说，要知晓系色中枢反馈出来的数据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能要比完全译所有地球上已知的古老语言文字体系更加艰难。

“高川”笔记里的描述，看起来当然像是一个病的幻觉和想象，是其臆造的虚幻世界，然而，既然从这个故事中可以找到一些规律，隐隐和现有理论相应和，那便不完全是巧合与臆造了。在这之前，从未有意识到这一点，恐怕就是被研究者们对病的固有认知，以及在研究进度受阻的焦躁所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