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9 诛仙剑阵

自己内心处愈加庞大的恐惧感和虚无感，也没有遏制脑海中那迸流的思绪，自身所有的理和感就如同一锅沸腾的粥。因为，他有着更加确定和优先的目标：追上并掉末真理教的中继器。哪怕自己的思维变得混，哪怕自身的意志将要被这思考所带来的虚无和恐惧啃噬殆尽，他也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他想着，也许这种固执的想法也不源于自身吧，但是，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在他的感受中，自己驾驭的伦敦中继器和末真理教的中继器之间的的距离越来越近，如果这是事实，如果这个事实需要自身内心和意志被如此啃噬，那么，他也在所不惜。

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处有什么东西被解开了，他听到了宛如幻听的开锁声，就仿佛自己的脑海中有一扇从未注意到的门被打开了，然后，自己突然就可以明白过去无论如何思考都无法理解的事，却又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伴随着这种“突然明白”的感觉的，是一种强大得仿佛连自己的脑髓都要被蒸发掉的冲击，像是灼热的，又像是冰冷的，像是感的，又像是理的，他根本无法分辨，其中到底有多少种质。

这冲击从冥冥的感觉中出现，又仿佛变成了物质的力量，在整个伦敦中继器中奔流。走火觉得“自我”正在这个中继器中膨胀，细致微地切过去从未察觉到的每一个角落，就好似一个连自己体内的每一根肌和经都能确切感受并描述出来一样。

这力量的起点无法考证，而终点却是中继器的核心。进核心后又从核心内部流出，再一次进行那澎湃的循环。

走火觉得自己意识到了什么，本该由自己完全控制的伦敦中继器内部，似乎存在某些自己从未察觉到的问题，巨大的影和不详的恐怖，始终隐藏在中继器里，而自己在这之前从未意识到这些影和恐怖是如此真切的存在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不，或许应该是，即便想到了也无法证明。

自身能力的局限，让在这一刻前那种“自己驾驭着中继器”的想法变成了一个巨大又危险的笑话。

可是，比起这些恐怖又不详的可能，走火仍旧更加在意正在迅速于自己视野中显现出具体形状的末真理教中继器。他十分清楚，并不是末真理教的中继器放弃了之前那朦胧的模式，它们的秘在下降，而是自己正在变得能够从某个角度“看”清楚末真理教的中继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真的变得强大了，也不意味敌变得弱小。

但无论这种变化的代价是什么，都不足以熄灭他心中的火焰。

“终于抓住你了。”走火在意识中，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原本那不可测的距离正在变得可测，而那仿佛遥不可及的差距，也正在以一种更加直观的方式缩短，就如同在正常的世界里，驾驶一辆跑车追上另一辆跑车。末真理教的中继器在此时的走火眼中，大半部分的姿态被固定下来，呈现出一种怪诞扭曲的风格，倘若将构成风格的每一个区块分解，那么所得到的结构也同样表现出可以理解的由线条构成的廓。这让末真理教的中继器看起来变得更加物质化，但是，走火十分肯定，那绝非是真的物质化，在这个类集体潜意识中，所有的物质化体现不过是观测和认知角度局限的假象而已。但是，对而言，物质化的体现才是最容易理解的体现吧。

比起朦朦胧胧，难以描述的东西，可以具体描述其形态的东西，无论多么扭曲怪异，都显得更容易接受和坏。

所以，末真理教中继器此时此刻的具体化和形象化，无论是何种模样，在走火看来都是可以接受的。不，毋宁说，末真理教中继器就应该是这副模样才对。

那曲折反复的线条，那复杂的点和面，那错回环的结构，那不协调的灰色，那即不平衡也不对称的姿态，以及从这般怪诞、复杂、别扭、难受中意外体现出来的某种沉稳的韵律和坚固的规律，以及从这一切中所表现出来的更沉的矛盾统一，才证明了这的确就是末真理教的中继器。

末真理教中继器在走火的观测中变得有形，但其总体量仍旧像是无边际的，就仿佛一个庞大得超出了视野，无法确定其边缘会延展到哪里的山脉。从感觉上，这种呈现在观测中的巨大体量，甚至可以形容为“顶天立地”。若将类集体潜意识比喻成大海，那么，走火觉得，末真理教的中继器就像是秘学中所描述的定海针。正是因为这台中继器还存在，不，应该说，只要这台中继器还存在，那么，就算其他的中继器都如同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和五十一区中继器那样被坏了，类的集体潜意识也仍旧不会崩溃。

身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中继器，也是之后所有中继器的“原型”，末真理教中继器变得有形后，散发出连走火也不由得打心底发颤的存在感。

但是，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压力，这般的恐怖，也仍旧没有超越走火的想象力，毋宁说，十分符合走火对它的想象。而现在，他就要对这个让自己都感到恐怖的想象发起攻击，阻截或击之。

走火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