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5 我的乐园

只觉得自己被密密麻麻的眼睛注视着，而这些“眼睛”没有一个是属于类的。

怪异的观众，怪异的舞台，怪异的自己，怪异的身旁角色。分不清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而这样戏幕又会以怎样的方式落下。

怪异，可怖，恐惧，怪诞，无稽——

涌动的绪，沸腾的血，却好似只是仅此而已。自己想要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却发觉完全动惮不得。

“……川……高川……”我听到依稀的声音，伴随着天光而降。

当我抬起，去寻找源时，本应该是天花板的地方，正在裂，眨眼之后。裂开过程被跳过，只留下被某种力量凿开的一个大。从外边洒落进来，取代了狂风骤雨的。是宛如雪花般飘扬飞洒的灰烬和火星。

天空之上，层层叠叠的火烧云。真的在燃烧。

未完全燃烧的余烬落在肌肤上，顿时带来一种针刺般的刺痛感。而这种刺痛感，让我意识到，自己再次恢复了对身体的感知。

饶是四级魔纹使者的身躯，饶是自认比过去更加健壮刚强的格、和灵魂，也无法抗拒如此强烈的副作用。我擦了擦鼻子、眼角和耳朵，那里全都流出血来。我想要说话，但是喉咙就好似塞了红热的火炭。沙哑又涸，几乎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只有一点，阮黎医生说对了。

我那只本只是缝合完毕，却无法立刻恢复的右脚，已经恢复活动能力，让我重新站起来。只是，在这片无法抗拒的幻象中，这两只腿，就像是某些动物的蹄子。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继而猛然看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体也长满了鳞片，而手臂也同样变成了非的利爪。

我转过身。透过一些光滑可鉴的物体表面，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样子。

当然，也已经不再是类的样子。

“￥￥%￥##！！”我说出的，也非是我自己可以听懂的话语。

我不由得停止说话，和同样身为“恶魔”样子的阮黎医生对视着。

我想，她当然不明白，我此时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大概她仍旧监控着我的身体。从她的角度去理解，我此时正在发生的变化。

虽然对任何一个正常而言。哪怕只是幻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也很难去理解，很难去形容，也很难去接受。当他们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大概已经疯了吧。这是药物从到上，给服用者带来的改变，而不仅仅是“知道最初服药的缘由”就能承受的。正如同，们很难用意志去客服绝症本身，以及绝症带来的苦痛，也无法拒绝切割掉部分器官后，给体系统带来的变化，以至于最终带来上的改变。

在现代科学的心理学治疗中，也有“去除病灶”的说法，用手术去切割某些视为病发作根源的经器官。

乐园，已经对我的身体产生作用，它所带来的变化，哪怕是这个四级魔纹使者的身体，也是强制的。或者说，正因为这本来就是针对我的况而特别制造的“乐园”，所以，才更加难以抗拒。

即便如此，我仍旧相信阮黎医生。相信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不可能放任那些明显异常的副作用继续扩散。她应该有一套系统的后继观测和调整手段，全面发挥已经收集到的，那些关于我的病资料的作用。

虽然我感觉阮黎医生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但她的动作，其实一直频繁转向另一边，按照记忆，那是仪器和显示器所在的方向。她应该是在观察，在思考，她的这些动作，在我看来都充满了攻击和威吓，就如同一只充满恶意的怪物，正在朝我张牙舞爪，又有大量的负面绪，冲击着我的内心，仿佛在催促着我掉它。

普通大概是无法抗拒这种冲动的吧，但是，我却意外的，在这种绪起伏的处，获得了一种久违的平静。

阮黎医生终于有了实际的行动——幻觉中，这只恶魔，这只怪物，这个完全由蜡做的，不断被融化，却始终无法完全融化，仍旧保持着体廓的东西，拿出同样面目狰狞的器具。它的动作，和不断滋生的，完全不正常的恐惧融在一起，就像是要施以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

正常是一定会抵抗的吧。但是，我没有抵抗。

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做。就任由它将这些施为，全都付诸在我的身上。

另一冷如骨髓的感觉，顺着击穿我身体的“长矛”注全身。我觉得自己无比虚弱，快要晕厥，意识好似中断了一秒，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剧烈地扭动身体。

我正被拘束器禁锢在一个石台上，上半身的拘束已经完全扯断。我就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这里并非之前看到的幻象，也并非阮黎医生的研究室。但同样也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

熟悉的景物，熟悉的物，都环绕在身边。

“这里是……”我停止动作，喘息着，环顾四周，“礼拜堂……至之夜？”

我被拘束的地方，正是早先被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