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2 螺旋的尽头

是“真实”，而是去证明，“高川”根据自己的遭遇和认知所写下的记，以及其中记载的“真相”。全都是幻觉。

我无法就这么承认，阮黎医生做到了这一点，但是，哪怕不去思考，而仅仅用感觉体会，我也无法否认，她所说的况，并非是“绝对荒谬”。并非是“无稽之谈”，抛开我的认知。仅仅从“病”的角度去思考，理论上是存在可能的。相反，我的思维走向，正如她所说，正在试图去证明她的说辞的荒谬，似乎反而证明了。这其中必然存在真相。

其次，阮黎医生说过，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和思维走向，一旦进行思考，一定会是从避开真相和弥补绽的角度进行。而这种说法偏偏有着让信服的基础——正因为病无法控制自己。无法有效地治疗自己，所以才需要更加专业的医生。

我想起阮黎医生在更早之前，对我提出的问题：“你相信我吗？”

我认为，她是从一个相当复杂的角度，向我提出这个问题的，而这个角度之中，医生和病的关系，一定占据着很大的份量。让病相信自己，不正是医生最需要的吗？反过来说，针对心理的治疗，比一般的医疗更需要这份信任。

如果我信任阮黎医生，那么，理所当然遵从她的说法，从她的角度，去重新认知这个世界。

而如果我不信任阮黎医生，那么，之前她的表述无论有多少真实，我都只会从思维上，偏向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这个方向。

当我想到这里，心中那些忧烦和焦躁，一下子全都平静下来。

我抬起，看了一眼阮黎医生，她没有避开。我又看了一眼时间，还差一点就要午夜零时。房间的隔音很好，听不到半点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可是，这种寂静却并非是冷清的，让恐惧的。正是这种寂静，反而让阮黎医生的存在感，以及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个时候，就只剩下了两。

我可以听到自己呼吸声，我甚至觉得，自己之前膨胀的绪和思绪，让自己的肌肤变得灼热，而让对面的阮黎医生也可以感觉到。

我不由得扯了扯领子，松开了最上边的纽扣。

我从来都不能肯定“自己掌握了世界的真相”，但是，正因为这种不可能肯定，所以，让所有涉及“世界真相”的线索，其实都不怎么重要。

重要的是，我是要相信“病院现实”，相信那里的安德医生和阮黎医生，亦或者，相信眼前的阮黎医生。

毫无疑问，倘若仅以接触的时间而论，前者要早许多。而这个优势，让前者更具备真实感，并且，从前者的角度，同样可以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进行一个相对完整的解释。

后者的出现时机太过尴尬了，而且，仅以我个的角度来说，来得有些迟，要说劣势，无疑是很多的，可是，这些劣势并不能证明“真实”和“虚假”。正如之前所，只要稍微转动看待事物的角度，就会发现，如今阮黎医生的解释也同样是完整的。

而且，如果我选择相信眼前的阮黎医生，她大概会从更多的角度，去阐述以“这个中继器世界才是真实世界”为基础，进而理解的“病院现实”和“末幻境”吧。而她所说的那些况，包括末真理教这种曾经认为是邪教的秘组织，也一定存在和我的认知有巨大偏差的地方。

阮黎医生的真相和病院现实的真相之间，是存在巨大矛盾的。而在自己的认知基于这种真相时，就无可避免要选择去相信一方，去否定另一方。哪怕无法完全否定某一方，但信任另一方，就必然会导致不信任一方的诸多报作废。

例如。在假定“病院现实”为真实的况下，“江”可以被推想为“病毒”的变种。

而倘若相信如今的阮黎医生，那么，正如她之前所说的，“江”可能就是以她的形象为模板所塑造出来的一个故事主角——其实，我直到现在。都很难将眼前的阮黎医生和“江”联系起来，可是，正因为她提到了这一点，所以，再去回忆和“江”相处的点点滴滴时，真的会产生一点相似的感觉。

“江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妈妈。”我不由得说到。

“你在记里写得很清楚，不是吗？我十分理解你对它的设定。”阮黎医生说：“它的模板虽然有我的一些形象在内，但是，构成它的要素。仍旧是十分复杂的。我也同样可以理解这种复杂，更能知道，它非的一面，是从什么方面得到的启发。我已经说过了，你所写下的故事，那些设定和节安排，其实都是有原型的，而我十分了解这个原型。”

“我上江了。你不觉得……”我没说完。

“没关系。”阮黎医生平静地说：“阿川你在记里所表达的感，有很大一部分是恋母结的表现。将我的身影代自己塑造的虚幻的之中。反而是你最正常的表现。你所表达的那些喜欢、信任和守护，让我十分喜悦，所以，阿川你也不需要有任何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