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4 感染深化

子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就好似不断往脑子里填充的，一团麻的东西，被一根根地梳理整齐，搁在织布机上等待着编织。心中那又又浑浊的地方，也好似被过滤了，变成冰凉清澈的溪水，潺潺地流淌。过去在我的脑海中所记录下来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冒险故事，也宛如有一根主心骨贯穿前后，变得更加立体起来。不再是由荒谬的转折，硬生生串联起来的一幕幕，而是一个整体的故事，现在。我比过去更加明白，该如何前往结局了——跟随内心处的想法，注视那些幻像，聆听宛如融化在耳边的声音，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因为。自己其实一直被引导着，走在通往结局的道路上，而结局到底如何，根本就不是由自己决定的，而是，在无数复杂的因数纠缠中，所呈现出来的，仿佛有无数次机会改变，但实际上。没有可以探究这么一个复杂的运作机理，所以，也无法确定，当自己真正去做了那些试图改变的事时，是否真的会引起未来的变化，以及，哪怕出现了变化，又是否是好的变化。

因为。不能肯定试图改变的后果，所以。不需要刻意去改变什么。只需要，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然后，准备好承载随之而来的好与坏。很多都认为，这是自以为是的做法，最终只会收获苦果。是必须参考他的想法才能做好准备的生物——但很显然，在不测的命运中，这种想法本就是无稽的。所能做到的，并非是选择好坏，而是做好承载坏结果的准备。消极。但必然。

我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一生，我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放在数以亿计的中，不比其他不幸多少，也不比其他幸运多少，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却向往着不普通的孩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就确认了这一点，脑子一下子变得比过去都要清醒，觉得自己似乎得到了升华。我总觉得，这种升华的感觉，又可能只是幻觉，但是，即便是幻觉，也应该在生中，一个具备某种极限的地方——就如同故事中描述的那样，于生死际，于必须做出一个重要的选择时等等，才会突然萌发出这种清醒的觉悟。

可是，它就这么毫无准备地，突然就到来了，毫无违和地，没有任何抗拒地完成了，就如同雪融于水，如此自然而然。四级魔纹也是如此，就在一刻的强烈思绪和感得到开解的时候，就达到了，平淡而又缺乏故事，完全不是自己过去为之热血沸腾的节。

我只是站在一片狼藉的快餐店中，沉默地环视着每一个角落，一边确认着，自己那平静的心，一边观察快餐店的每一个细节——它所有的异常，都藏在这些细节中，下一次，当再次遇到类似的细节时，就能利用这次的经验，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我开始觉得，自己从这一刻起，已经不再是病了，因为，我的思维已经不再混，也不再有那种，随时随刻都会被思绪的洪流吞没的感觉。我仿佛重新变回接触秘之初的自己，但是，转念一想，在末症候群患者就必然有病态的前提下，那时候的自己，不也是病吗？脑清晰，不再受到无法遏制的思绪困扰，并不意味着病态本质的改变。

许多病都不觉得自己是病。相比起来，能够认知到自己是病，其病态或许还算是轻微的。

我似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在意，而总是刻意地提醒自己是病了。

我笑了笑。我没有思考，只是平静地，本能地，接受了这个脸部动作。

我从袋拿出笔，之后才意识到，原来袋里竟然装着笔，但是，这并非值得在意的事。夸克重组乌鸦的身体，出现在我的肩膀上，又蓦然飞起，掀起和它的双翅体积不对等的狂风，将地面的杂物拨到一旁，明明动作上不具备刻意的感觉，但结果却像是刻意的，但这也不值得在意。我用笔在地上画了一只简陋的眼睛图案，然后用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的莫名文字和图案将之圈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魔法阵。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原理，只是顺从内心的感觉，就完成了这个步骤，而且看上去还似模似样。

我知道它一定会成功，尽管，在真的成功之前没有任何证明。

我扔开笔，站在魔法阵的中心，垂凝视那只眼睛的图案。似乎就是下一秒，它突然动了。从一个静止的图案，变成了一个生动的动态景象，我觉得。那是因为，脚下的无机材质状的地板，正在活过来。这个“活”的过程，也许，应该说“复苏”的过程，是从极微小的程度开始的。许多的微小活动，构成了一个整体的巨大动态，似乎整个快餐店就是一个活物。

我曾经以为，这个快餐店只是某个的鬼影噩梦，但事实证明，它也许可能是鬼影噩梦，却绝非纯然是鬼影噩梦。

我像是置身于一个**的内部，而脚下的眼睛，看似简陋的图画。却就真是这个活物的眼睛。我注视着它，走它的处，打开那一扇扇门，走过一条长长的黑暗的通道，看到像是出的光。我奔向那光，当我越来越接近，最终和它接触的一刻，一悚然的绪如同电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