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境界行走2

却如同果冻一样抖动的金属墙壁倒映出我的身影——病态而瘦弱的身体，两只眼睛完好无损，然而，左眼是鲜艳而浓的红色，好似要滴出血来，又好似火焰在燃烧，右眼却是翡翠般坚硬的碧色。

虽然脸颊消瘦，给一种绝症晚期的感觉，但是……似乎这个镜影的我。似乎年轻了一些？

我不太确定，到底是瘦弱给的错觉。还是真的变得年轻了。耳中传来嘈杂的噪音，像是收音机失去了信号所发出的杂声，太多相似的感觉让我确认了——

我再一次进了境界线。

我自己并没有进出境界线的力量，既然上一次是被“江”扯进来的，这一次自然也不会是第二种答案。

和上一次一样，呆在境界线中的感觉很痛苦，而且，按照上一次的经验。还会越来越痛苦。唯一比上一次好上一点的地方，在于除了杂音之外，我没有经历那些如梦似幻的，无法说清到底都是些什么的片段画面。就这点来说，“江”把我拉境界线的行为更加脆和熟悉了。

上一次将我扯境界线，是为了通过我的意识行走，确定“统合装置”的存在。那么。这一次进，是为了进一步确定“统合装置”在五十一区的位置吗？我自问自答，是的，我们的目标相同。进境界线的好处在于，末幻境物质现象层面上的因素，都将不会成为阻挠。这意味着，无论五十一区对自己基地所在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动了什么手脚，都无法阻挡通过境界线而进行的行动。

因为，在境界线中行走的我，并非是物质意义上的实体。而是一种行走在“接近末症候群患者集体潜意识的境界”中的自我意识。这个末幻境，是以末症候群患者的意识为基石。以超级系色为中枢构建出来的，因此，即便并没有直接进集体潜意识，我也已经以意识态的形式，来到了这个末幻境世界构造的核心层面。

在理论上，建立在这种意识层面上的行动，可以让我“抵达”末幻境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感知到“现实”的存在。不过，到底能够做到怎样的地步，似乎并非我能控制的，只有“江”拥有这样的推动力，毕竟，我连自行进境界线都做不到。这可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梦境”，所以，“在自己的梦境中自己就是”这样话，以我所具备的意识能力水准，应该是无法用在这里的。

在确认了再次进境界线的目的后，尽管“江”没有对这个想法做出正面的肯定，我也无法通过此时的身体感应到“江”的存在，但我仍旧觉得，这个想法在大方向上是正确的。而倒影在金属墙面上的两只独特的眼睛，也让我更加确信，它正通过红色的左眼，观测着我所观测到的东西。

那么，碧色的右眼又是谁的呢？

“是……桃乐丝？”我盯着墙面中自己的身影自问自答。我原以为不会有给予我回应，因此，当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时，我全身的皮肤都起了皮疙瘩。

“阿川？”声音十分熟悉，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境界线中会有第二存在。在回之前，我已经确定了声音的主是哪位，然而，我一点都不希望她出现在这里。

我猛然转过身，咲夜不知何时，就站在距离我只有一个肩膀的地方，这个位置给一种微妙的感觉，在进境界线之前，她似乎就一直站在那里。然而，我可以肯定，在最初进境界线的时候，她是不存在的。

其出现仿佛幻影一般，但存在感却无比真实生动，让我无法将她当成是幻觉。

“阿夜？”我不由得开说到。

“怎么了？阿川，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咲夜这般说着，伸出手似乎要摸我。

心中的警惕让我不由得后退一步，结结实实靠在坚硬的墙壁上。虽然在视觉上，包括墙壁在内的景物，都宛如处在水波中，有一种柔软朦胧的感觉，然而，当实际触摸的时候，触感却和正常况下没有任何区别。

冰凉而坚硬的触感，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

咲夜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眼前的咲夜，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如果是“江”做的手脚，那么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咲夜的出现，让我生出太多的困惑，这种预料之外的遭遇，让此时状态极差的我无法做出可以说服自己的判断。所有的亲身经历和记忆资讯都告诉过我，与“江”扯上关系的东西都不会有好下场。如果眼前的咲夜不是幻象，那才是更加让疼的况。

而且。眼前这个咲夜让我不由得质疑的因素还有许多。例如：她的打扮，她的样子，就像是回到了高中生的时代，我曾经看过她在高中时的照片，和现在一模一样，文静的表，却在刘海的影下显得有些森，夏季的裙式校服。却没有穿鞋，光着脚站在那儿，没有影子，就像是幽灵一样。当然，这里是境界线，如果咲夜真的进来了，那么在外观上和实际况不相符也是有可能的。然而。她似乎对自己的形态，乃至于对我此时的形态完全没有一点惊讶，我都几乎认不出来金属墙面镜像中的自己，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