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巫师力量

错，甚至连身体和概念也变得错起来，只有脑硬体一如既往地运行着，让我保持最大程度的清醒，我不知道巫师和素体生命进传送门时是否也会产生同样的感觉。用眼无法观测身边的事物，乃至于自己的身体，不过，视网膜屏幕仍旧反馈回我和近江的数据，这些数据有些紊，但重组之后给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一切正常。

黑色的世界里没有落脚的地方。也无法凭自己的意志移动身体。甚至因为没有参照物的缘故，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在移动，也没有时间概念。直到眼前的黑暗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驱逐时，源自身体的视野和感知才渐渐恢复正常。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踏出了传送门。我第一时间回望去，身后的灰色漩涡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彻底消逝。

我转四顾，这里是一个如同古罗马竞技场的巨大建筑，环形的看台一层层上叠，足有一百多米，似乎能够坐下好几万。我们身处于竞技场的中心。一个平坦而宽阔的圆台上。看不到出，场地宽阔到超出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这个建筑的形状结合之前对敌目的的推测，我多少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联系不到畀，视网膜屏幕中。她的像已经消失了，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行程中，她再也无法给予我们半点帮助，信号装置也已经没用了。

我和近江没有立刻寻找出，敌既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进一步的变化很快就会产生。我和近江坐在行李箱上，呆在竞技场平台的中心，咀嚼着营养块恢复能量。刚吃了不到几，空无一的看台出现一个又一个幽灵般的形，他们没有影子。身体初看是实体，但集中注意力就会发现如同浓雾一样模糊，也没有五官，只是初具体的形状而已。他们坐在看台上，动作像是在欢呼雀跃，但又像是痛苦挣扎，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反而让竞技场的气氛更加诡异死寂。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也不是虚拟景象。这些形让我回想起上一个高川在脱离末幻境前看到的那片黄色湖泊中伸出来的手，也让我想起在再度进末幻境前，进行调制时，在隔离间看到的那些幽灵幻影。

如果必须有一个解释，那我只能猜测。这些东西就是末症候群患者的格意识，不。应该说，是曾经存在的那些格意识的残渣。

就如同秘学中的幽灵，如同幻想作品中的思念体，出于某些缘故，例如死亡、离开、沉眠以及潜意识下的共鸣，格意识的碎片残留下来，或者说，被倒影出来——他们是真实存在过的，在这里出现，既是这个研究所中的敌纵，也意味着这部分倒影所代表的末症候群患者的因子层面出现了一些变化。

在这个末幻境中，无论发生什么变化，又或者什么想要做和已经做了什么事，往处来说，都是末症候群患者自身发生变化的结果。哪怕这里的生命们，类、素体生命、构造体生命认为这些变化、坏和建设都仅仅是他们自己行为导致的结果，这种本质也不会改变，甚至恶魔、语言、动物、植物、建筑、法术，能量和物质等等存在的变化，都是现实世界中构成这个末幻境的基石内部变化的倒影。

因为无法全面观测和理解末症候群患者的状态，无法完全解析病毒的来历、属、作用和变化，因此，也无从完全理解这个末幻境的每一个细节。

存在的就是存在，只要有这样的认知，无论是看到什么令无法理解的现象，都不会大惊小怪。

近江应该是拥有这种认知的，所以她和我一样，平静地看待这些形的出现，不去猜测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去研究他们那种矛盾的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他们。”近江突然说：“在这场戏剧里，他们甚至连观众都谈不上，只是帷幕的装点罢了。”

她的说法和声音传我的耳中时，让我产生了既视感，似乎在什么时候听到过。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幻觉一般的声，大概是“江”吧，所唱颂的《莉姬娅》中也有这样一幕——观众落座，灯光暗下，演员进舞台，迷幻的戏剧时紧时慢，扣心弦，但最终的主角，却是即将落幕时将所有一吃掉的血色飞虫。

现在，竞技场的灯光打起来了，柱形的光线从高处落下。错移动。观众们好似兴奋，又好似痛苦般挥舞肢体，喧闹的场景却没有任何声音。我以为这个场面是藏在研究所里的敌对我们的奚落，也许我们在他们眼中就是一群小丑。

不过，当灯光集中在我们前方十米处时，真正的小丑出现了。一个灰色漩涡在我们面前一点点扩大，随后，身穿黑袍，戴着诡异面罩的巫师从里面走出来。是个巫师，宽大的巫师长袍掩盖了大部分形体。却无法遮住她胸部的挺拔，她的身材挺拔，比我还高半个，走路的时候。脊背挺得笔直。

她站在聚光灯下，巫师面罩让她比我们更像是小丑一样，有些像是鸟类，充满华丽的纹路，右眼部位的图案是一颗红色的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