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深度感染

沉静的走廊，在风中摇摆的公园秋千，和滑梯下的石，幽暗的树林——在我的身边出现的都是孩，她们反复出现，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三个，全都在的时候，总共有六个。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场景就像是记忆中的某一刻，变得生动又清晰。看到她们在我的身边说话玩耍，我的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怀念。她们说了什么，我是听不到的。她们有时会拉起我的手和我一起奔跑，只是我感觉不到牵手时的触感，在一片片空的感觉中，她们就像烟雾一样渐渐消散了。

我心有所失，可是很快，她们就会在新的场景中出现。

我有一种感觉，她们是一直在我身边的，可我认不出她们。有的时候，我觉得她们的名字似乎呼之欲出，但终究还是记不起来。当我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觉得短短几个跨步的时间过得太快。我想停下来，可是向前跑似乎成了一个惯。孩们就这么消失了又出现，出现了又消失。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能够分辨出她们的年龄来。这是一种十分特的感觉，就像是我也同样变成了孩子。

孩中只有一个年龄比我大一些，其他的都比我小，这个大一点的孩，也是出现次数最多的一个。在后来，就算是在那些不太可能会有孩在场的场景里，我也总能在惊鸿一瞥间，看到她静静地站在某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注视着我。

场景中的其他生命，也好，动物也好，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孩的存在，仿佛她只是一个幻觉，一个倒影，或是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就在这样诡异而安静的对视中，孩开始长大，变了模样。她开始留起黝黑亮丽的长发，身材开始发育。可怪的是，有时显得瘦弱，让想起整洁的病房，随风漾的窗帘，白色的茉莉花和纤细致的钢琴；而有时又显得健壮，身体丰满又充满了发力，仿佛让看到一拥有美丽的皮毛和流线型的身段，却在时刻狩猎的豹子。与此同时，她的相貌也在不断变幻着。被她直勾勾盯着，就像是被无数的注视着。

这本该是诡异森然，令发毛的景象，可我却并没感到惊惶。

和她对视，我的心反而充满了平静宁和。

我继续向前跑，脚下好似麻绳一样纠缠在一起的颜色已经全部被染成红色，血红色的天空仍旧距离我很远，而在更远的地平线处，它也仍旧和这条道路融为一体。这个幽灵般的孩再也没有消失。

不久后，我穿过一片黄色的大湖，从湖水中伸出无数只手，它们杂无章地摇摆，像是在招呼，又像是在挣扎，仿佛要将我扯下去，变成它们的同类，可是我站在道路上，离最近的那只手也有十多公尺，紧挨着路边的手攀住路面，就像是要将湖底的身子扯上来。我一度升起拉它一把的念，但这个念很快就消失了。我突然看到孩，不，这个时候已经能称呼她为少了，披着黑色的如同湖水一般光泽的长发，全身上下只有一套睡衣款式的吊带连衣裙，明明没有风，但薄薄的连衣裙却像是被风吹一样紧紧贴在她的**上。

半透明的衣裙下，隐约浮现身体的颜色和开始发育成熟的曲线。她的相貌竟然有些和近江相似，若是近江拿出照片让我看她少时代的样子，我相信就一定是这副模样。她的肌肤白得不可思议，可是当我和她对视时，却发现她的眼睛和道路天空一样红。

她就站在我的身边，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何时，如何过来这边的，在过去的无数场景中，她都只是藏在角落里。在以往的场景中，景物也好，动物也好，也好，无论它们是和善还是充满恶意，于我而言都只是背景一样的存在，因为它们看不到我，接触不到我，我也一样无法触碰到它们。然而，当这位少出现在身边，站在这条道路上时，我突然觉得她变得生动而真实，我应该向她伸出手。

于是，我这么做了，向她伸手。我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我已经停下前进的步子。

少没有接过我的手，当我正准备主动触摸她的时候，攀上道路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并用力试图将她拽下黄色的大湖。我正要上前抓住她，不让她跌下去，可是一种沉的恐惧没来由冉冉浮现。

我的动作僵在半路上。虽然这种恐惧让我无法思考，但是我下仍旧意识要克服这种恐惧去抓住她。

因为，我想要抓住她。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告诉我，她一直在这个地方，她就是召唤我的“江”，这是我距离她最近的一次。

和她产生接触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更没有考虑。本能让我觉得自己会消失，可是一种无比强烈的渴望的意志正尝试突本能的恐惧。

抓住她的脚踝的手越来越多，就像是飞速蔓延的青苔，真是难以置信，它们是如何爬到她身上的？这些手抓住她的脚踝，小腿，大腿，腰部，无一不想要将她整个都扯进黄色的大湖中。

少没有动静，更没有被那些手扯动，大约过了两秒还是三秒？我听到了涛的声音，这声音并非从湖里传来，而是从地平线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