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三章 邪尸和恶魔

兽的吼叫，有时候是一种怪异的悲鸣，总之那绝对不是说话时该有的声音。

敏度说，仓央嘉措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是一个有大慈悲心的。他悲鸣，是怜悯那些变成邪尸的，他怒吼，是对这些悲惨的命运感到愤怒。

我认为敏度的解释不全对，也许，仓央嘉措早就知道他的乡亲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他心中的愤怒，就是针对那个将所有变成邪尸的。

我让敏度告诉仓央嘉措，如果他不想让剩下的也变成邪尸，就绝对不能再发出类似的声音。

敏度成了我和仓央嘉措沟通的桥梁，他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仓央嘉措的时候，脸上有几分担忧，似乎在担心仓央嘉措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但仓央嘉措却转过来，很坚定地朝我点了点。在他点的一刹那，我发现他的目光变得非常明亮，心智好像也在一瞬间明亮起来，可很快，他又变成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眼和动作都给一种闷闷的感觉。

途中，我也从敏度中了解了一下这里的况。

他刚才提到了“大巫”和“圣者”这两个词眼。所谓的大巫，其实就是村子里的祭司，他是土司身边的得力助手，也是村子里的医生，在村子里有着仅次于土司的威望。而圣者就是将要成为大巫的，他们是大巫的助手，也是大巫的学生。

敏度说，村子里刚开始有变成邪尸的时候，次旦大巫就声称，这是山带来的瘟疫，而就在不久前，驻守小天山的瓦阿为了保护自己的儿杀了一个山。

我告诉敏度，我们在小天山见到了瓦阿，他也变成了邪尸。

敏度显得非常震惊，他说瓦阿在杀死山之后就逃出小天山了，自那以后再也没回来过，山死后的第二个月，灾难才开始显现，他也是听说村子里有变成了“恶魔”，并认定那些所谓的恶魔应该是古籍上提到的邪尸，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临走前，他留下了那张字条。

他是担心灾难会持续好多年，而我们在约定的时间到达小天山，又找不到他，才特地将密道的位置提前写在了纸条上。

这就怪了，既然瓦阿已经逃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他是怎么变成邪尸的，那半张字条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我的脑子里栾城了一团，回看了梁厚载一眼，梁厚载的目光正好和我对上，他朝我摇了摇，意思是说他现在也没有绪。

我问敏度：“你们的土司呢，他也住在那座小楼上吗？”

敏度点：“土司一直都在里面。我回来以后，就告诉土司村民很可能是变成了邪尸，并告诉土司大乘恩师的法印可以用来对付邪尸，可土司却一咬定，村民就是变成了恶魔，还说只要等山的怒火消下去了，村子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嘱咐大家千万不要对变成恶魔的村民动手。”

我说：“宝顶里住的都是什么？为什么村子里还有其他幸存者？”

敏度叹了气：“大部分是土司的家，其他的都是在村子里比较有身份的。宝顶那里储存的食物并不多，无法在长时间内养活所有。次旦大巫虽然也认为村民变成了恶魔，但他对于土司的做法也十分无奈，他曾力劝土司去营救外面的幸存者，却激怒了土司，险些被赶出宝顶。唉，次旦大巫的年纪太大了，他现在走路都有点艰难，不然的话，这一次他也会和我一起出来的。”

刘尚昂又问起那个外来者：“那个穿夹克的是什么的？”

敏度说：“他叫吴林，是个工程师，几个月前，发电站里的设备出现了故障，土司就请他来维修设备。次旦大巫说，吴林是土司在外面的世界里结的朋友。”

刘尚昂：“灾难是在吴林来了以后才开始的吧？”

敏度摇了摇：“不是，丹增变成邪尸的时候，吴林还没来。”

刘尚昂又问他：“丹增是谁？”

敏度皱了一下眉，回应道：“他是村子里的绝户，品很差，村里都很讨厌他。他变成邪尸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得了什么病，就把他一个关了起来，每天都有给他送饭。当时我还在小天山，也是回来以后才听说起来他的一些况。”

谈话间，我们已经穿过了四五条路，仓央嘉措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串猩红色的珠链，将它戴在了敏度的脖子上。

敏度看了仓央嘉措一眼，仓央嘉措冲他笑了笑，那笑容依然十分净，但仓嘉的眼却也依然浑浊。

仓央嘉措这个名字，按照藏族的习惯，也可以叫做“仓嘉”。

刚拐一条小路，刘尚昂突然停了下来，并朝后面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停下来。

我感应了一下，前方的尸气炁量不大，应该没有大规模的尸群，于是小声问刘尚昂：“怎么回事？”

刘尚昂皱紧眉，压低声音回应道：“动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