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筒子楼里的怪事

这会笑得更灿烂了，一边还伸出手，想摸我的，我被吓得当场就大哭起来。

老的手停在半空中，皱着眉问我：“你哭个啥嘛？我又不是鬼。”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我妈早上说的那番话，那啥索命，那啥是个啥，可不就是鬼？那时候我年纪虽然小，可鬼故事可是听过不少，正好那段时间电视上又演聊斋，我只看过一次片，就吓得好几天不敢自己上厕所。

这时候，那些啊鬼的，一下子全都浮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越想越害怕，越怕，哭得就越大声。

我这么一哭一闹，聚在老王家门的就纷纷来到了天井。

第一个来到天井就是刘尚昂他爸，他赶紧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就冲着老吼：“你么？”

老一脸无辜的表：“我没什么啊。”

“你没么？没么孩子被你吓成这样？”刘尚昂他爸朝老喊话的时候，天井里已经聚集了不少。

住筒子楼的都是一个厂的职工，不管是上班还是生活，都容在一个小圈子里，虽然邻里之间也会为了一点毛蒜皮拌嘴吵架，可不管谁家遇上了事，为你出的，总归还是这些邻居街坊们。

老估计是见多了，怕吃亏，叹了气，扭就离开了筒子楼，临出大门之前，还喃喃地说了一句：“唉，有缘无分，强求不得啊。”

没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懒得去猜。

老走后没多久，公安也撤离了现场，最终，老王的案子被定为普通的一氧化碳中毒事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事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筒子楼里的生活又渐渐变得平稳起来。

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就从那以后，从小没生过几场病的我，身体却变得特别虚，几乎每隔几个星期就会生一场病。

刚开始生病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是先肚子疼，然后就开始感冒，到后来简单的肚子疼变成了急肠胃炎，不止腹泻，还呕吐，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小感冒也变成了高烧。

看着我从一个小胖墩变成了皮包骨，可急坏了我爸和我妈，我妈脆辞了送牛的工作，专心在家照顾我。

我病得最厉害的时候，正好是94年厂里效益不好的时候，常常连工资都发不下来，那时候，我们家的那点积蓄几乎全都给了医院，子渐渐变得艰难起来。

不过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生活艰难不艰难，我是感觉不到的，无非就是吃饭的时候少了，除了过年也没有新衣服穿了，反正就算有吃，我也吃不了多少，一个男孩子，对于有没有新衣服穿也不在意。

正相反，那时候我还挺庆幸自己生病的，虽然又拉又吐的很难受，可至少不用上学了，也不用写作业，每天就躺在床上看电视。对于六七岁的孩子来说，电视，绝对是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样东西。

可不久之后的一次高烧，差点把我的命给搭进去。

我七岁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加上我们那地方比较燥，风吹在脸上，就像用刀子割似的，先是一阵冰凉，然后就火辣辣地疼。

从冬开始，我就开始发高烧，连续一个多星期都没有退烧，有天我妈给我量体温，拿出体温计来一看，我竟然烧到了42度。

我妈赶紧跑到传达室给我爸打了电话，我爸回来的时候，我整个都迷迷糊糊的，我妈给我裹了件大衣，然后我爸就抱着我去了医院。

后来的事我大多也只是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只记得刘尚昂他爸开着厂里的面包装车，拉着我和我爸到医院输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医院，路上我就睡着了，连扎针的时候都没醒过来。

不过有件事我记得很清楚。我爸抱着我走出筒子楼的时候，我的脸就靠在我爸肩膀上，视线正好能看到四楼一户家的窗户。窗户里的光线很暗，可我却很清楚地看见，一个穿着土黄色棉袄的老太太站在窗户边上盯着我看，她的发是全白的，身材格外的消瘦，佝偻着背，脸上的皱纹很很，整个看上去就像一颗枯死很久的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