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与虐】 16 (完)

（十六）用郭二麻子的评价，对林大可的万批斗大会，那是相当的成功，但事也并非全那幺简单，林大可是被批倒批臭了，可由全无敌这一派中的落网骨分子新组成的反到底战斗队又开始向由郭二麻子等为首的从越叫板，两派之间本来就有着仇大恨，很快便动起了刀枪，酿成武斗。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郭二麻子这一派有着明显的优势，在武斗开始的前一天，便率队抢占了一处名叫蝴蝶堡的高岗子基地，作为攻守的据点。

这处基地，距全公社任何一个村都很远，是建筑在一个平原地区少有的土岗子上，说它少有，是因为它高高地突出于地面至少三十米，就象是一颗硕大的毒瘤，生长在一望无际的冀中大平原上。

岗子上，又被原始森林一般茂密的老树完全遮掩。

传说这曾是北宋杨六郎使用过的一处点将台，确知的却是解放前一个大地主兼大土匪的城堡式大院。

大院最初是十九世纪由西方传教士所建，后又经改建扩建，使其更具军事要塞的要求。

城堡略呈长方形，但又不是平直的长方形，因为它的南北城墙不是直的，而是向着南城墙和北城墙的中心处收缩的，换句话说就是自南门和北门处向东西两侧展开成一定的倾斜角度的。

因而这城堡若从上往下看，东西两边略宽，而中间略窄，形成一个细腰状，蝴蝶堡之名也就因此而生。

城堡总的来说南北纵约三十米，东西正面近五十米。

只有南门北门，没有东门西门，南门和北门都有两个四层楼高的、直径有七八米的圆形门楼，两个圆形门楼的中间又往里进去好多，才是一个并不太宽的大门。

城堡的四角，有比这门楼更粗更高的也是圆形的碉楼。

中心大院四周，城堡的对角线的延长线上四五十米远处，还有四个直径达十多米的独立的堡垒，使得这座城堡的近前，几乎没有击的死角，而完全在几个碉楼的火力瞰制之下。

四个堡垒和中心堡垒还有地道相通。

早在解放前，这里便是一处杀的所在，土匪恶霸曾占据此堡垒，掏心、挖肝、剥皮、剜眼、活埋各种行全在这里发生过，听老说每到夜间，便有被杀于此的鬼魂嚎叫，更说还有走夜路时经过这里遇到过，所以一般绝对不敢靠近。

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城堡，又有郭二麻子这样当过兵打过仗的的指挥，反到底战斗队在此武斗中吃了大亏，武斗只进行大半天，就被打死五六个，还被俘虏了二十多，而郭二麻子的从越造反派却只有几受轻伤。

反到底没完全服气，纵火烧毁了郭二麻子的祖屋，还将他们俘虏的郭二麻子的亲弟弟活活折磨至死，郭二麻子当然不肯轻饶，马上砍了两个俘虏，把悬挂在电线杆子上，武斗暂时以从越的胜利告一段落。

郭二麻子等变态狂们是很喜欢打仗的，但战斗只进行了一天就暂时结束，让他感觉不过瘾，只杀死了对方五六个也感觉不过瘾，虽然又斩首了两个俘虏，但其施和杀的恶欲反而被唤起来，于是，在继续加固整修这座在当时没有重武器的况下颇具军事价值的城堡的同时，更加残酷的虐待便在这曾经的魔窟中上演了。

象我们这些四类分子们，是完全没有资格参加任何的造反组织的，在全无敌当权时，我们是专政对象，到了从越胜利后，我们同样是专政对象。

因为整修和加固这座古城堡需要劳力，于是，那些被俘虏的反到底造反组织的成员和我们这些四类分子们，便承担起繁重的劳动。

当然，贫下中农出身的革命群众和从越造反战斗队的成员，也同样要参加修缮城堡的劳动的，只是他们从事的是正常的劳动，我们从事的是更重更脏的劳动而已。

蝴蝶堡里，全副武装的造反派要庆祝胜利，庆祝胜利要喝酒，郭二麻子、卫小光等是着名的棍，酒后必要玩，那年可不象今天这样可以找小姐，但却可以找鞋来消遣。

与今天找小姐不同的是，革命者找鞋来玩弄，除了可以不给小费，还可以想怎幺弄就怎幺弄，就和玩弄隶完全相同。

在这样的需求下，全公社五六个着名的鞋被责令换上净的新衣服，到蝴蝶堡里接受专政了。

这其中自然又有我的妈妈。

我和连大肚子等一帮四类分子们的任务是脱坯，就是把带有胶的土和着花桔和成粘比较大的泥，用铁锨铲到泥斗子里，将其在泥斗子里按实、抹平，然后将泥斗子拨起，一块长方形或正方形的泥坯就诞生了。

因为郭二麻子杀了两个俘虏，其他的俘虏和我们这些四类分子们都吓的全身发毛，一声也不敢吭地活，生怕其因为弟弟被虐杀而再行报复。

和我们一同脱坯的，也有俘虏，也全都埋着拚命地活，不敢抬，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