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 四

感意外地说。

“你们家有一套家传武功，以拳棍见长，每天你爷爷都要练一趟，从不废弃。

”讲到这里，洪儒看了一眼剑锋笑道，“和你下棋时，看你的手指关节和下棋的姿态，我就知道你有武功。

是不是啊，小伙子?”说完，他又转对林梅戏谑地说：“你一定能给我作证。

”

林梅惊老者的好眼力，笑看了一眼剑锋，附和着说：“他也是每天都要来两下子。

”

洪儒又继续讲：“有一次，我和将军在作战部院子里下棋，一只喜鹊在树上呱噪不休，很影响下棋的思路，他忽然问我想不想吃喜鹊，然后随手拿起一粒围棋子，用手指这幺一弹，正好击中那只喜鹊，那鸟儿应声而落。

”

大家听得了，只有剑锋微笑不悟。

这时茶水酒菜上桌了，男招待却是剑锋和林梅认识的，他是物理系的公派生吕航。

吕航是北大来的高材生，学习不吃力，来美学习虽然有助学金，不用像自费生一样为生活费用发愁，还是经常到外面餐馆打工，补贴零用。

今天看见了常见的熟，而且是老板的坐上客，自己倒茶端水当下手，非常窘困，极不自在。

一个不留，将茶水洒了一桌，立遭洪儒儿子洪老板的厉声训呵，当着客们的面，他唯唯诺诺，赶快将桌子收拾净。

剑锋和林梅遇此场面也很难堪，只有默不作声。

洪老板一点不知，一点面子也不给。

洪儒绪极佳，一点也不为眼前所发生的事所影响。

他一面喝着白兰地，一面说:“当年我和你爷爷喜欢喝白，打起仗来几天几夜不睡觉，就靠白熬着。

”过了一会，洪老板起身照顾客去了，留下三继续聊。

洪儒有酒在手，又遇见故旧的后代，话匣子就关不住，多少英雄往事，古来怀都滔滔不绝地泉涌出来，与其说是讲给剑锋他们听，不如说是痛快自己。

一个败军之将，阶下之囚，许多事闷在心里长了，无诉说。

老绘声绘色，讲到高兴处，纵声大笑；讲到悲壮处，哽咽在喉；那乾坤摇动，山河变色的时代仿佛风云际会，盘旋在每个的顶。

今天邂逅爷爷的故旧洪将军，剑锋当然高兴，特别听他讲一些爷爷的往事，自然津津有味。

他对爷爷的形象平时很模糊。

从孩提时代始，只知道为了这个爷爷，他的一家在解放后吃足了苦。

父亲为此不能上大学，党团，升迁提，加工资分房子，文化大革命中更是被遣送回原籍，下乡务农。

今天洪将军的描述像一只彩笔，把脑子里爷爷的形象描绘得鲜活生动起来。

爷爷原来是一位受尊敬崇拜的盖世英雄，了不起的物。

平父亲传授的武功和棋艺，却源自于爷爷。

他从来没看见过爷爷，家里连爷爷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此时就在脑子里想象起爷爷当年叱咤风云的雄姿来。

他们吃着聊着，很晚才离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