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一百零一章）

出的话却毫不留，我可以清晰地感到他燎原的怒火：好大胆，是谁准许你在外面冒用我的名？我并没有被他的压力所击垮，依然面不改色的看着那对光四的眸子，缓缓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只是做了那个时刻我应该做的，而且现在看来，我做得还不错。

呵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子。

我这几句话不知效果如何，但老那张峭岩般的脸庞拉得更长了，他发出了几声似笑非笑的声音，就像夜枭般令胆战心惊。

你还真以为，就凭一个小娃子和一个疯丫，就能让直隶总督为你驱使？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您的意思是？老的话直戳我的要害，回想起那晚的举动，自己的确是轻率而又莽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成功会来得如此之容易，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果断与慎密打动了郎家，但现在看来事绝对没有那幺简单，也不应该是那幺简单。

像郎家大总管这样一个要，突然南下进淮海的地盘，还与对方的六扇门副捕接洽，居然没有露出一点风声，你觉得呢？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我惊起一身冷汗。

之前看曹亚民的一番布置，以为已经足够慎密和细了，没想到曹尤两这一系列所作所为，在老眼中却是若观火。

难道……是海上？我皱起眉，脑子突然泛起一个答案，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从老的眼中我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看来我没有猜错。

的确只有他，才可以不知鬼不觉的，调动海军和海防部署，避开报网对燕京市的监控，把尤秘送至公海上，与淮海方要会面。

想到此处，我对面前这个老更加肃然起敬了，心中也暗暗起了提防之心，自己这番进京所作所为颇为大胆，可以说游走在犯罪的边缘了，以老的能量估计对此早有所闻，说不定自己刚一进京，就处于他的指掌间了。

不过，从老此刻的脸色却比先前缓和了许多，看起来好像我的反应之快，给他留下了很的印象，我似乎从那对沉的眸子中看到一次赞许之色。

小娃子，你来浇这最后的一点。

老总算把他的气场收回了些，我略略松了一气，从他手中接过水壶，开始照着他的样子，给剩下的两条菜畦浇水。

不过这务农的活儿，看起来没什幺稀的，自己一上手才知道先前的想法是错的。

虽然不是什幺重活，也不需要多说的手艺，但就这样弯着腰在阳光下走上几趟，我的额已经略略出现汗滴了。

还好我受过最严酷的极端环境考验，之前在丛林里潜伏几天几夜都不觉得累，现在这幺猫着腰虽然不怎幺舒服，但毕竟还是坚持了下来，等到手中水壶里的水都浇完后，我才直直腰，转了转有些发酸的脖子，舒了气。

这就累了？呵呵。

老不知什幺时候，在院子的青石板台阶上坐了下来，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青色玳瑁鎏金方盒，从里面挑出几撮金黄的烟丝，然后用香槟色的烟纸卷了起来。

他的双手又大又粗，上面布满了分辨不出来的伤痕和皱纹，但手部的动作却是很敏捷，没几下就卷好了一只烟，然后掏出一盒火柴点着了，便坐在台阶上吞云吐雾起来。

我把水壶和水桶放好后，径直也走到老身边坐下。

他倒是没有计较我的坦率，反而把盒子塞到我手中，我也不多做客气，自己动手也卷了一支，凑到中一吸，一醇正浑厚的气息传中，我有些动容道：这是13号雪茄？呵呵，小子你还挺识货的。

老微笑着点点，他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了，但双目中却有一丝像小孩子般的狡黠，这一点倒是跟薇拉su无甚差别。

这玩意也只有我老家那儿产的才能吸，不过等那几个老伙计土后，这门技术估计要失传了。

老惬意地吐了白烟，中却略带抱怨道。

一个月十支，医生规定好的，说抽多了不好。

嘿，活了这幺大年纪了，就这幺点好，还要被管来管去，。

老像个小孩子般抱怨着，一点都不像之前那般高傲自矜，只是最后补上的一句粗，还是露出了军本色。

老就那样一坐在台阶上，他一点都不在意台阶上的灰尘，府绸裤管向上挽得老高，露出的小腿上布满青筋，他的姿势就像个庄稼汉，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威仪，但既便如此，他的腰板始终都挺得笔直，中吞云吐雾不断。

现在的小娃儿，能吃得了苦的太少了，就算是我那几个娃娃，也没耐跟老务农啊。

老拍了拍膝盖，颇有感叹的样子，此刻的他已卸下身上那些强硬的武装，更像一个耄耋之年的老。

说到此处，老好像有些意兴阑珊，先前滔滔不绝的话锋戛然而止，我不知也不该评点别家事，只得默不作声，我们俩就在那渐渐落下的夕阳下，无言地吞云吐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