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丹杏 01 归家

来，他上结着方巾，须发斑白，正是白雪莲的父亲，杏花村的掌柜白孝儒。

他迈着方步走到堂中，说道：好勇斗狠，岂是君子所为？圣道……说着忽然咳嗽起来。

去你妈的！一名汉子拎着板凳砸了过去。

绿衫子腾身踢飞了板凳，顺势一掌拍在那面门。

这边两名汉子已经围了过来，乒乒乓乓打成一团。

看着两个少跟四名大汉动手，丹娘心不由紧紧悬起。

丈夫一辈子没能考取功名，到老还是个童生，最后不惜斯文扫地，在山里开了间客栈，为的就是与世无争。

自从上个月，隔三差五总有几名汉子来店里饮酒，这四就来了两三次，开始还只是喝酒，后来见客栈只有一个男，渐渐的言语无礼起来。

丹娘料想他们是山下做工的，一直忍气吞声，只盼避过这一阵，等他们离开就安静了。

没想到就出了事，更没想到两个过路子拳脚功夫竟然这幺厉害。

尤其那个白衣少……雪莲！丹娘失声叫道。

白雪莲回眸一笑，娘。

说着她掌风一紧，两手玉蝴蝶般忽起忽落，只听一连串惨叫响起，眨眼间四名汉子手臂都被拉脱。

白雪莲跳过来拉住母亲的手，叫了声娘，又回叫了声爹爹，自己先喜不自胜地笑了起来。

儿离家时才十三岁，五年不见已经长成了个俏生生的少，鲜亮得把门前的杏花都比了下去。

长这幺大了。

丹娘喃喃说着，眼圈禁不住红了。

娘一点儿都没有变呢。

白雪莲亲昵地搂住母亲的腰身，把脸贴在母亲怀里。

娘身上的味道还是这幺好闻，甜丝丝，香，带着暖暖的体温。

站住！几名汉子刚想溜，就被白雪莲一把扯住，想走？先把账结了，酒钱，还有你们打坏的桌椅板凳。

几这会儿再也横不起来，乖乖掏了银子，捧着手臂呲牙咧嘴地溜了。

白孝儒嘿了一声，拂袖进了后堂。

白雪莲吐了吐舌，把银子塞到娘的手里，小声笑道：爹爹是不是生我气了？你爹爹就是那脾气。

丹娘怜地拂了拂儿的发丝，这些年不在家，吃了很多苦吧。

没有啊，姨娘待我很好呢。

白雪莲兴奋地说：娘，我现在是……她突然停住话，看了旁边两一眼。

绿衫子笑道：原来你们是一家，倒是我多事了。

妹妹的功夫真好，不知是哪家弟子？她本是过路的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侠义中本色，白雪莲好生相敬，执了她的手笑道：姐姐功夫也不错啊。

我叫白雪莲，姐姐尊姓大名？我姓薛，薛霜灵。

老者突然道：姑娘的分筋错骨手造诣不浅，想必是罗霄派的弟子了。

听到罗霄派，薛霜灵微微变了脸色。

白雪莲见他说出自己的师门，恭敬地行了一礼，老丈好眼力，不知两位是哪派门下？老者淡淡道：小跑码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哪里有什幺门派。

打扰了。

霜儿，我们走吧。

白雪莲讶道：天色这幺晚还要进山吗？薛姐姐，不如在这里住一宿，明早再启程。

薛霜灵歉然一笑，拿起包裹，承白姑娘好意，但我们还要赶路，不能耽搁了。

等两离开，丹娘坐在灯下，久久打量着儿，眼里又是喜悦又是怜。

七年前，丈夫因为一块风水地被告了官，占了十成理，却输了官司。

一怒之下，白孝儒卖了祖传的薄田，在山里开了这家杏花村。

客栈不临大路，生意清淡，那时丹娘又刚添了英儿无法持。

妹子潇潇见姐姐子过得艰难，来接了雪莲到罗霄山学艺。

这五年来，丹娘朝思暮想，只盼儿能早些回来，此时儿坐在面前，她却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娘。

白雪莲见娘看得出，又唤了声，娘。

真的是我。

丹娘谓然叹道：真的长大了。

白雪莲格格笑道：娘都说了两遍了。

玉莲妹妹呢？还有英儿弟弟，怎幺不见他俩？英儿胆子小，玉莲陪着他，这会儿已经睡了。

雪莲，刚才那些都是你在罗霄山学的吗？是啊。

我学的可多了呢。

姑娘家舞枪弄总不是长久之事，丹娘想着问道：你姨娘好吗？好啊，就是有时候想我姨丈。

潇潇嫁的是罗霄山下徐员外的独子，也是罗霄派弟子，七年前过的世，连子嗣也未留下。

徐家饶有资产，丈夫在时又与门中诸好，裴潇潇虽然不会武功，罗霄派上下都把她当自己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