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６——丐帮第二堂

打狗，一跺脚从窗飞出，窗户被撞了个稀烂！身后，传来贾夫的骂声——有本事就别回来，不要脸的东西……黄蓉飘弋落地时，已是泪流满面！贾府后门处立着贾贵，黄蓉手中碧玉杖一指，喊道：让开！贾贵吓得缩到角落！黄蓉竖起脑后风雪帽，遮住半颗脑袋，打开后门消失在风雪中……时值正午，街上行却极少，很多商铺都没开，一派冰冷萧条。

贞嫂包子铺开着，黄蓉买下所有的包子……包子铺伙计背着所有的包子跟在黄蓉身后……又走过一条街，黄蓉身后多了一名挑着两缸酒的伙计……风雪街角，瑟缩着一个卖烧饼的老汉，黄蓉上去买下了全部……临安的丐帮分舵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尽，两间陈旧的瓦房，房顶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檐角挂满串串冰凌！丐帮第二堂的烂招牌斜横在门上，门虚掩着，黄蓉推门走了进去。

一浊气刺激得黄蓉秀眉微皱。

屋里，横七竖八地卷曲着几十个乞丐。

见走进一个美丽，几个乞丐站了起来，手中的碧玉杖让他们瞳孔生辉、激动不已。

是……是黄帮主吗？一个乞丐怯生生地问道。

黄蓉慈祥地笑答：是我，弟兄们受苦了！那乞丐手舞足蹈地喊叫起来：帮主来啦，黄帮主来看我们啦，起来！起来！一边喊叫一边用脚踹踢地上的！众乞丐七零八落地从地上爬起！参见帮主！参见帮主！七零八落地参拜，如一盘散沙！有好几个乞丐已起不来身，躺在地上哼哼哈哈！黄蓉道：堂主何在？众乞丐面面相觑，答道：是何长老，不见很久了！黄蓉心尖一紧，道：哦，他没说去哪儿吗？没有！众乞丐全摇。

黄蓉心一宽，道：既然如此，现在这里谁的辈份最高？小米！众乞丐答道。

群里走出一个腼腆的乞丐，抠着后脑勺笑着答黄蓉：是我，帮主，我叫米升，五袋弟子！黄蓉微笑道：不错，不错，年纪青青就做到了五袋。

旋即正色大声说道：丐帮五袋弟子米升听令！米升抱拳单膝跪在了黄蓉面前。

即刻起，五袋弟子米升为第二堂堂主！掌管第二堂一切事务。

参见米长老！众乞丐笑呵呵地拜跪米升。

黄蓉道：何长老的事我会调查处理，现在帮里最重要的是——，黄蓉收了话语，众乞丐顿时静了下来，都看着她。

填饱肚子，进来吧！黄蓉说完一挥手，站在门外的三个伙计挑着扛着走了进来。

众乞丐一阵欢呼，蜂拥抢食……黄蓉来到躺在地上起不来的那几个乞丐面前，替他们把脉诊断。

众乞丐边吃边围了上来，有道：是伤寒，恐怕不行了！黄蓉道：不是，是饥寒，喝碗热汤吃点东西就好！众乞丐听完，就可劲给他们喂包子。

黄蓉忙道：别给他们吃太多，别吃坏了！遂站起身，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米升，道：去买几斤牛回来，大家熬汤喝！不多时，陈旧的瓦房里飘出阵阵酒香、香和欢声笑语！帮主，有你在就是不一样！米升吃喝着来到黄蓉身边坐下，黄蓉叹了一气道：唉！弟兄们这幺苦，都怪我！米升道：帮主，这不怪你，这兵荒马的子谁不苦！黄蓉道：行乞难吗？米升道：前些子还可以，都知道咱们丐帮在襄阳杀敌报国，都乐于施舍，现在鞑子跑了，又下雪，行乞就困难了！黄蓉沉默了一阵，又问道：昨晚大雪，倒了多少弟兄？米升放下手中的汤碗，道：十几个！看到黄蓉紧皱的眉，米升忙道：帮主放心，我今天就去弄些衣物和粮食回来，保证……黄蓉挥手打断他的话，道：这样的世道，你去哪里弄，我是帮主，这事我来办，明午时我把东西运来，这个冬天你们不会再受冻挨饿。

天黑，黄蓉回到了贾府后门，在那里呆立了很久，最后还是一跺脚，翻身进了贾府！雨蓉阁的小院里，跪着春梅和秋香，黄蓉一看，知道大事不妙。

黄蓉走过去拖拉二起来，二不肯，秋香用手指了指屋内……屋内，贾似道正坐在火盆边烤火，见黄蓉进来仍装不知，沉着脸不说话。

黄蓉关好门，脱下斗蓬放下打狗，静静走到贾似道身边坐下，也不说话。

跪下！贾似道厉声喝道，黄蓉一惊，怔怔看着贾似道。

她很久没看到这个样子的贾似道了！跪下！贾似道的声音更加凌厉，黄蓉心尖一颤，卟嗵一声跪在了地上！郭夫，你怎幺不一棍子捅死那黄脸婆啊？那多省事啊？贾似道说，好你个恃宠而骄，本相今天不好好治治你，你就不知家我贾家也有规矩！黄蓉跪在地上，脸倔强地扭向一边，不吭不哈，不争气的泪水已涌出她的眼眶……无声的雪越下越大，跪在院中的春梅秋香快成了半个雪！一丈红绫吊起赤雪白的黄蓉，红绫缠过胸部、绕过脚踝，再从脚踝勒回颈部，这样的黄蓉脚掌贴到了后脑，如一个不规则的椭圆般悬于空中……斥骂声中，黄蓉开始啼哭，但她没有求饶。

贾似道在黄蓉的道里几根翎毛，并开始往她滴腊……难受中的黄蓉不停地大声叫喊……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