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充国已经装过忠了,严君平不好再板起脸来痛斥,只好说道:「程侯此时
成亲,其中必有缘故,我等愿闻其详。」
「严先生刚才也说了,大局虽定,余波未止。我们可以猜测一下,假如有
心存歹意,我此时成亲,他们会不会借机生事?」
赵充国一脸恍然大悟,右手握拳,往左掌重重一擂,「引蛇出
!高啊!」
「高个
!」严君平火气上来,「京畿之地,首善之区,岂无忠义之士!」
程宗扬笑眯眯看着他,「谁的忠义之士?刘骜吗?说来新君登基,帝位回归
大统,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你——」严君平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一拍桌子,「绝对不可!」
「为什么不行?」
「新君继嗣,继的是先帝之嗣,岂能继嗣戾太子一系?」
「为什么不行?」
「动摇国本啊。」严君平苦苦劝道:「局势方定,岂能再生波澜?程侯,此
举切切不可啊。」
「京畿之地,首善之区,岂无忠义之士?」程宗扬原话奉还,「帝位回归大
统,是
心所向。」
「千万不可!」严君平苦
婆心地说道:「阳武侯是受了委屈。可先帝已历
三世,岂能再改弦易张?」
「只能怨他们命短了。」
严君平叫道:「程侯!高抬贵手啊!」
「我要成亲。」
「只要不改帝统,我给你抬轿子都行!」
程宗扬转脸道:「金车骑,你看呢?」
金蜜镝摩挲着手背上的软甲,默然无语。
程宗扬起身揖手一礼,「在下还要进宫,改天再来候教。金车骑、严先生,
告辞。」
赵充国一路护送出来,小声道:「你小子耍诈,太贼了。」
「他们要不答应,就变真的了。」
「你就吹吧。阳武侯但凡有点心思,宫里早就没活
了。」
「哎哟老赵,你是明白
啊。那你刚才怎么不拦我呢?」
「金车骑给我使眼色你没瞧见?」赵充国道:「金车骑刚
待的,你娶媳
就娶吧,别太声张,不声不响把事办了算完。喜酒呢,他就不去吃了,朝臣你也
别去找了,相安无事最好。」
「……金车骑一个眼色说这么多?」
「要不怎么说我识眼色呢?诺,这是我的贺仪。」
赵充国塞过来一只
烂烂的羊皮钱囊。程宗扬掂了掂,怀疑地说道:「你
不会就拿个十文八文打发我吧?」
「十文八文?你想啥呢?」赵充国嗤之以鼻,「能抠出来一文钱,我把
卖给你。」
「我倒找给你钱,求别卖!」程宗扬说着打开钱囊,还真是一文都没有。里
面只有半截竹简,上面新刻着一行字:贺仪万钱。赵欠。
程宗扬半晌无语,赵充国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自己都穷得要卖
了,一
出手还是万钱。
赵充国坦然道:「怎么着?没见过穷鬼?」
「老赵啊,你说你一个将军府的长史,怎么就穷成这鬼样了?」
「我有钱啊,都在蔡公公那儿呢。」
「你这么个
明
,怎么就信了蔡爷的邪呢?」
赵充国一脸晦气,「大伙都疯了一样给他塞钱,连太后、天子都拿了重金等
着吃红利,你说我能不信吗?」
「行了,行了,蔡爷的事包在我身上。」
「哎哟,那我可谢谢你了。要不我给你磕个
吧。」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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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内,赵飞燕气色比昨
更胜一筹,顾盼间艳光照
。只是好端端的,
突然间听说程宗扬要娶亲,很有些意外。
在赵飞燕面前,程宗扬没有故弄玄虚的矫辞掩饰,老实说道:「已经约好的
婚期,不能再推拖……皇后殿下?」
赵飞燕怔怔看着殿角的铜制仙鹤,似乎有些走神,被他一唤才惊醒过来,连
忙说道:「恭喜程侯了。这是喜事,本宫自无不允之理。只是……」
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舍妹尚无音信,尚需劳烦 公子。」
「殿下放心,我一会儿就前往秘境,无论如何,也要把合德姑娘接回来。」
赵飞燕松了
气,「多谢 公子。」
「还请殿下赐一道许亲的诏书。」
「是了。」赵飞燕打起
神,唤道:「江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