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 第一章 绝代凶人

最后才望往韩非，掠过喜色，欣然道：“这位是否韩非公子呢？”项少龙和嚣魏牟都大感失望，纪嫣然对韩非的兴趣显然较对他们为大。

韩非脸都胀红了，紧张地道：“在下正是韩非。

”纪嫣然俏目亮了起来，喜孜孜地道：“拜读了公子大作，确是发前所未发，嫣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项少龙虽大感没趣，这韩非外貌毫无吸引力，但纪嫣然却对他另眼相看，显然此更着重一个的内涵，却非一般子。

若说作文章舒识见，自己比起韩非，便像幼稚园生和诺贝尔得奖者之别。

不过亦有解脱之感，因为目下自身难保，实非追求美时机，免得应付不了。

韩非受美赞赏，更不知如何是好，连一双手也不知应放在那里才妥当点。

这时纪嫣然眼中似只有韩非一，柔声道：“先生以‘法’、‘术’、‘势’相结合的治国之论，提出‘世异则事异，事异必须变法’，确能切中时弊，发省。

”韩非更加失措，只懂不住点，令为他难过。

项少龙暗忖若韩非才便捷，相貌堂堂，今恐怕就可一亲芳泽了。

邹衍一声长笑，把纪嫣然和各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才胸有成竹地道：“以韩公子的识见，必受贵王重用，为何贵国争雄天下，却从未见有起色呢？”项少龙心中暗骂，这邹衍如此一针见血去揭韩非的疮疤，实在过份了点。

韩非脸上现出愤慨之色，却更说不出话来。

纪嫣然显是煞韩非之才，替他解围道：“有明士亦须有明主，卫商鞅不也是在卫国一无所成。

但到秦数年，便政绩斐然，邹先生认为嫣然说得对吗？”项少龙心中赞好，此确是不同凡响，正以为邹衍无词以对时，邹衍微微一笑道：“小姐的话当然有道理，但着眼点仍是在事之上，岂知事之上还有天道，商鞅只是因势成事，逃不出五德流转的支配，只有明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之理者，才能把握天道的运转。

”韩非冷哼一声，说话流利了点道：“邹先生之说……说……虚无飘渺，那……那我们是否应……坐听天命，什幺都不用做呢？”这几句话可说合合理，可是由他结结说出来，总嫌不够说服力。

邹衍乃雄辩之士，哈哈笑道：“当然不是如此，只要能把握天道，我们便可预知事，知道努力的目标和方向，譬如挖井，只有知悉水源所在，才不致白费了气力。

”韩非气得脸都红了，偏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或不知怎样表达出来。

项少龙对他同心大起，恨不得找来纸笔，让他痛陈己见。

掌声响起，原来是嚣魏牟鼓掌附和。

纪嫣然望往嚣魏牟，蹙起黛眉道：“这位是……”嚣魏牟挺起胸膛，像只求偶的野兽，大声应道：“本齐国嚣魏牟，不知小姐听过没有？”纪嫣然恍然道：“原来是提倡要学禽兽的魏先生，请问若与禽兽无异，天下岂非立时大？”嚣魏牟得到这个可向这美显示识见的机会，那肯放过，欣然笑道：“小姐长居城内，当然不会明白禽兽的世界。

嚣某长年以大自然为师，观察禽鸟生活，得出只有顺乎天，才能不背叛上天的推论，可在大自然更伟大的规律下享受生命的赐与：若强自压制，只是无益有害，徒使变成内外不一致的虚伪之徒。

”纪嫣然看着他，露出思索的表。

项少龙心叫不好，这美显然对事物充满好心，很容易受到新的学说吸引，若给嚣魏牟得到了她，连他亦感痛心和不值，忍不住道：“和禽兽怎幺相同呢？即管不同的禽兽也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嚣魏牟冷笑道：“生活方式可以不同，本却不会有异。

”项少龙怎会对他客气，瞪着他微笑道：“和禽兽所以不同，就是不受本能和欲望的驱策﹔甚至能因更大的理想而舍弃本身珍贵的生命。

禽兽四足着地，但我们却可站立起来，双手因不用走路，变得更细灵巧，制造出这所房子和一切的用品，禽兽有这本领吗？”嚣魏牟显是曾对这问题下过一番研究，嘲弄道：“你说的只是本领，而不是本质，鸟儿会飞，可以飞吗？鱼儿可在水底生活，可以在水底生活吗？”项少龙绝非理论家，不过这时势成骑虎，硬撑下去道：“我说的正是本质，类因为脑子的结构和禽兽不同，所以会思想，会反省，除了衣食住行外，还需要的生活﹔但禽兽一切都是为了生存，食饱就睡，时候到便配﹔禽兽在大自然里是茫然和被动，却可以对抗自然，克服自然。

这就是因为有着不同的本质，懂得进步和发展，使他们凌驾于禽兽之上。

”项少龙这番不算高明的理论，在二十一世纪可说尽皆知，但对这时代的来说，却是非常新颖，使得纪嫣然等立时对他刮目相看。

嚣魏牟显然未想过这问题，怒道：“有什幺不同，脑兽脑我全看过，还不是骨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