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禹神碑】（上）

再次走堂屋之中，罗行木已经点燃了煤油灯，脱下寿衣，披上一件半新不旧的羊皮袄，将围坐在八仙桌旁的纸推开，自己先坐了，又向刚刚进门的罗猎道：“坐吧！”

罗猎也没跟他客气，在罗行木对面坐下，看到罗行木正从箩筐里拿起烟叶，熟练地卷起烟卷儿，赶紧从怀中掏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罗行木咧开嘴笑了起来，接过罗猎递来的香烟，夹在了右耳上，然后继续卷他的烟卷儿，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完成，叼在嘴上，拿起桌上的那盏煤油灯，掀掉已经被熏黑的玻璃灯罩儿，凑在火苗上用力啜了两，火苗因为他的一呼一吸，突突突跳动起来。

房间内很快就充满了劣质烟的呛喉味道，罗行木的目光落在罗猎的脸上：“你自己不抽？”

罗猎道：“累得气还没顺呢！”他没撒谎，刚才的那场较量把他累得够呛。

罗行木将这句话理解为对自己的恭维，嘿嘿笑了起来，他笑得时候满脸皱褶全都挤在了一起，犹如菊花盛开，嘴咧开，露出满因烟熏火燎变得黑黄的牙齿。让很难不把他和又老又丑这个词儿联系在一起，不过罗行木的眼睛却不见苍老，笑起的似乎眯成了一条细缝，缝隙之中芒四，就像一只千年修为的老狐狸。

罗猎从衣袋中取出罗行木寄给自己的那封信，叠的很好，这也是自证身份的唯一信物了。

罗行木拿起那封信扫了一眼，然后就凑在煤油灯上烧了，点燃之后随手扔在了地上，浑然不顾地上还躺着一个纸儿，纸遇火迅速燃烧了起来，整个堂屋顿时明亮了许多。

罗行木无动于衷，罗猎也没有过去扑火，因为他看到那纸儿躺在空旷的地方，火势不可能向外周蔓延。

室内因为纸的燃烧显得格外明亮，罗行木用力抽了烟卷儿，张开嘴，刚刚吐出一团烟雾，然后又极其吝惜地将那烟雾全都吞了回去，非常享受的闭上了双眼，好半天都没有睁开，甚至罗猎都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罗行木突然又睁开了双眼，直愣愣望着罗猎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又或者你来到这里见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罗猎道：“您老家身子骨硬朗的很呐，寻常的年轻三五个绝对不会是你您的对手！”不是恭维，完全是实话，只是罗猎到现在都纳闷，罗行木这么大年纪，为何自称是他的叔叔？

罗行木道：“看来咱们爷俩还是有些缘分。”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放在罗猎的面前。

罗猎拿起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身穿马褂腰悬钢刀的年轻，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看眉目廓居然和罗行木有几分相像，看看照片上的时间，这张照片照在十年前，显然不会是罗行木，罗猎试探着问道：“您儿子？”

罗行木笑道：“走眼了，是我！”

罗猎内心一怔，十年的时间居然可以让一个年轻变成一个耄耋之年的老，究竟是罗行木在骗自己还是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惊的变故？他对比着照片中的年轻和眼前的老者，总算从廓中找到一些类似之处。

罗行木道：“我不是你远房叔叔，我是你亲叔叔，你爹叫罗行金，我叫罗行木，我们兄弟五个，却不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依次排列，你爹是老四，我是老五，上面还有三个哥哥，都是根据生辰命格起名排列，你不知道还有那么多的叔叔伯伯吧，老爷子肯定告诉你，他只有一个独子就是你爹。”

罗猎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上一代的事他知之甚少，他是个遗腹子，还未出生父亲就已经去世，所以他对父亲毫无印象，母亲在他七岁那年死了，从那以后才被爷爷领走养大，也是在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爷爷，爷爷罗公权为不苟言笑，平里很少跟自己说话，除了督促自己背书学习，其他时候很少流，甚至吝惜跟自己说一句关心的话，不过罗猎认为爷爷只是不善表达，在他的内心处还是极其关心自己的，不然也不会变卖家产，倾尽家财将自己送去留学。

罗行木道：“我们老罗家应当是遭了天谴，老大叫罗行火，两岁的时候老二罗行土出生，没多久老大就死了，老二活到三岁生了老三罗行水，结果老三出生当，老二就掉到井里淹死，当时还以为是意外。

等老三罗行水五岁的时候你爹出生，老爷子又是捐钱又是找看风水，果然太平了两年，可你爹两岁的时候，七岁的老三被土匪劫走撕了票，那时候老爷子才知道家里的风水必然出了问题，又是搬家又是迁坟，当时也不敢再要孩子，可该来得始终要来，你爹七岁的时候，我娘又怀了我，忘了跟你说，我娘是续弦。”

罗猎默默听着，总算明白罗行木原来和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在自己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八年之中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些事。五行相生相克，这个道理大多数都懂的，可为何爷爷坚持为他的儿子们从五行起名？

罗行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