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残烬

易的多。

如果再给高句丽十年的时间，没有来打扰的话，伤总会慢慢愈合，说不定还能增加高句丽社会的活力。

毕竟这些外来带来的不止是战和厮杀，还有先进的政治军事思想，以及高句丽所缺乏的各种工匠技艺。

可唐军来了……

…………

李年上前，一把将两扶住，“两位快快请起，这么多年，两位对故国还能念念不忘，足见男儿肝胆啊。”

高弘伏地不起，嚎啕之下，连话都说不清了。

林正德好一些，顺势起身哽咽道：“吾等在此如离群孤雁，夜期盼王师重来，今终能得见将军，可见老天待吾等不薄矣。”

听这说话就能明白，两都非平民百姓出身，听见李年的关西音，心更是激不已。

高弘终于止住哭声，抹着眼泪道：“让将军见笑了，俺离家已久，在这鬼地方待了好多年却是不得脱身，前些偶然听闻将军率军至此，便召集了些来投，望将军念我等还有那么点忠心，能收留于俺……”

李年让他们坐下，摇叹息一声道：“好叫你们得知，大隋已经亡了，如今来此的是大唐将士。

俺是左武卫大将军，开国公李年……”

高弘两听了，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复杂的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其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绪。

大隋亡了，大唐代之而起。

之前他们在山林之间倒也听到了些这样那样的风声，算不上是一无所知，尤其是率来到这里之后，也跟唐军将士略略谈过，倒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前隋余孽，见到了大唐官兵，怎么说好呢？就像大树之上掉落下来的枝叶，眼见大树被给砍倒了，对于流落敌境已久的他们来说，无疑是受到了又一次重击。

就像是后来前苏联宇航员上了空间站，前苏联却解体了，你能体会宇航员的心吗？恐怕不是一声MMP能够形容的了的吧？

两听到这话黯然无语，却是想起了唐军大营之中悬挂的月星辰旗，虽与大隋旗帜略有不同，可在上面还是能看到些大隋的影子。

他们还是齐齐起身，敲击着胸膛给李年施以军礼。

李年按了按手让他们重新坐下，“说起来，俺与你们也算同袍，当年进军平壤城，俺就在军中效力……”

两听了睁大了眼睛，脸上不由露出了些许的喜色。

关西，大家又并肩作战过，大隋亡的不很彻底嘛……

当然了，对于世族中来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北周亡后，大家不还是一样要做大隋的官儿？

高弘搓着粗糙如树皮的双手，喜道：“原来将军与吾等还有同袍之义。

之前还有说咱们流落在外这许多年，早已被忘了净，俺就不信，咱们那么多死在这里，难道没个想来收拾尸骨？就那么轻易的忘了血仇？看来俺们是来对了。”

林正德也重重点附和，“此仇不报，枉为也，将军，咱们虽不多，如吾等……也已老迈，不堪驱使，可我等跟高句丽仇似海，在这里已经纠缠多年，对这片山林早已了如指掌。

由吾等指路，定能助将军杀光了他们。”

稍稍平静下来的两，仇恨的火焰开始在他们胸中熊熊燃烧，回不回得去中原已在其次，功劳什么的更是不在他们眼中。

他们只想给这些年死去的，他们受到的伤害，以及那困苦无着的生活一个代而已。

这也正是李年所需要的。

“像你们这样忠义之，如今还有多少？”

高弘摇了摇默默道：“不多了，将军若能早来十年，也许挥手之间数万便可前来为将军效力。

可如今嘛，不多了，子太难过，有的在这里娶妻生子，就像俺们两个，也抢了几个高句丽婆娘，有了儿……”

说到这里，两都羞愧的低下了脑袋，高弘咽了唾沫，才继续道：“有的更是投了高句丽，更多的还是战死了。

只剩下咱们这些孤魂野鬼，没什么骨气，却又心有不甘，勉强熬到了现在，再过几年，等咱们死了，怕是也就再没什么记得那些鲜血和仇恨了吧？

彷如残烬，遥遥欲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