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夜访（一）

而裴寂的大名温彦博自然晓得，当初和李神通一道领兵攻晋阳，在半路上败的稀里哗啦，裴寂跑的尤其快，等大军前出雀鼠谷，家估计都跑到河边去了。

这在长安的风评也不好，甚至还不如封德彝呢，和封德彝更趋相同的地方在于，凡是裴寂任职过的地方，一些对他还颇为怀念。

当然了，这样的不管在之前还是以后都并不少见，才能堪忧，却很会做官……而和封德彝这样的妖孽比起来就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今一道和封德彝露面在此，也算是物以类聚了吧？两个不太在乎名声，只在乎利益的？

温彦博不太确定，这是要让他给裴寂美言几句？还是真的想结一下，甚或是另谋他职？

他是真没想到封德彝会将裴寂请来做陪客，以温彦博的脾，这会是真有些不高兴了，你当俺温大临是什么？

但为官多年，面上却不曾表露分毫，与裴寂相互见礼，“原来是裴相公，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相公这个词此时还没后来那么宽泛，专指宰相，像裴玄真之前任职尚书右仆，正是当世所认知的宰相之位。

只是此时长安换了主，裴寂这样的李渊近臣兼好友，还能不能担当宰相，这个几乎不用猜测。

温彦博就更加确定，因为汉王已向他当面说了，大礼过后便用他为尚书右仆，暂掌尚书省权责。

只要陈孝意没有到来长安，那他和萧禹就是如今三省六部中的最高长官，也就是同为宰相之位。

裴寂也拱手为礼，和之前相比，只两三个月间，他就像是老了十岁，他比封德彝还要小上两岁，如今看来却比封德彝要大上许多。

“哪里哪里，这里只有一个裴玄真，不见什么裴相公，温部堂可莫要认错了。”话听上去有点尖锐，可配着裴寂那清晰明朗的嗓音，和那温文的笑容，顿时便能令好感大增。

封德彝就笑，“吾与玄真相多年，今温尚书大驾光临，幸何如之，我思磨良久，吾之友也就玄真可以作陪，便请了他来，还望温尚书莫要怪咱们唐突。”

裴寂又在拱手，“这个可怪不得旁，寂之错也，早闻部堂大名，渴欲一见而不得，今即受邀，即便倍感仓促，还是来了……”

还没上酒菜，你一言我一语的便说的很热闹，温彦博瞅着两，觉着做戏太过，远不如晋阳官场上的官员们实在。

他并非一个喜欢逢迎的，做做事也远谈不上什么圆滑，见这两模样自是不喜，于是便道：“大临夜访此间，才是唐突之举……我在西京除一兄长之外，并无友朋，京以来尚是首次与私会，惭愧惭愧……”

于是封德彝笑容稍扼，裴寂神微窘，想要先融洽一下气氛，却是惹的烦了，据说温大临刚正，今一见，果然如此。

两个几乎不约而同的在想，若李渊还在，这样的几乎不用想，都会时不时得罪被贬黜一番，然后才能学会为官之道，比如说李纲，萧禹都在此列。

李渊听好话，这是近臣们都知道的事，上行下效之间，臣子们之间往也就有了这样的征兆，这是一个官场风气的形成过程，不需细数，。

话不怎么投机，可封德彝，裴寂都无多少气馁，家正得势，他们这等落魄之自然要多些耐心。

而且还在试探当中，远谈不上着急什么的。

又寒暄几句，封德彝稍稍示意，酒菜便都端了上来，也不怎丰盛，只是颇为致，温彦博瞧了瞧，应该甚合大王味。

“粗茶淡饭，可让尚书见笑了，尚书忙于政事，分身乏术，却还能于百忙之中抽身前来，足感厚意。

玄真也多未出家门了，今能来作陪，实属难得，来老夫先敬两位一杯，请。”

其他两逊谢一声，遥祝一下尽都饮了。

吃了两菜，封德彝再次举杯，说的是温尚书远道而来，此番算是他这个前吏部尚书为温彦博接风洗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