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逃人

河东裴氏有了摇摆之意。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没办法，战火一起，能最先闻到味道的就是他们。

而这些门阀大族的生存之道也是如出一辙，两边投注这种事做起来不要太轻易，而河东裴氏家大业大，已有超越晋阳王氏成晋地第一门阀之势。

他们投下的赌注，可不止两边儿，李密，窦建德，王世充，甚至萧铣之处，都有裴氏子弟的身影。

所以说，不管谁成了赢家，闻喜裴氏还是闻喜裴氏，就像裴世清自己所言，裴氏能传承千载而不绝于世，就是因为他们从不居于绝地。

晋阳王氏衰落之际，与河东裴氏相比，差了可不止一筹。

只是今次裴氏此举，确实是有点出于无奈的味道了，因为李定安崛起于并代时间太短暂了，势却极为凶猛。

谁也没有想到，李元吉能把晋阳轻轻松松给丢了，更没能想到，代州边塞夹于突厥和李唐之间，却能乎其的北击突厥，南攻李唐，硬生生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打出了一片天地出来，隔年就将战火烧到了裴氏的家门儿。

事起仓促之下，下注下的就有些忙，雕琢痕迹也就重了些，难免落了下乘。

这种两军征战在即，一州刺史却派族通敌的事，裴氏可很少去做呢。

……………………

而正值裴氏殚竭虑，陷左右摇摆之时，一群衣衫褴褛，蓬垢面的家伙，从太行山中钻了出来。

一出太行山狭道，一群喘着粗气，木然的看了前方半晌，眼中才有了些光彩，有些一坐倒在地上，痛哭失声，有的嘶哑着嗓子欢呼了起来。

半晌，一个发稀疏，形容枯槁的老者被搀扶着来到前面。

老者低看地，仰望天，回又看了看巍峨的太行群峰，终于也是老泪横流，泣不成声。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是将一辈子的苦都吃足了。

他是何稠，不说有隋以来，千载以降，像他这样的工程大家，可谓是绝无仅有，能与他相提并论者，也就是同时代的宇文恺一而已。

古之大匠，皆要居于他们之后，不是他们技艺有多湛，能造出木牛流马那样的花样出来，而是古之匠工没有一能有他们这样的机会，参与那么的工程建设。

统筹全局之功，没谁能比得上他们二。

如今宇文恺已殁于洛阳，世间只剩下了一个何稠。

从江都被裹挟到河北，在宇文化及迫之下，当了一段时间的工部尚书。

等到宇文化及身死，众作鸟兽散，大部分最后都成了窦建德的俘虏，何稠则比较幸运的冲出了军，慌不择路之下一路逃进了太行山。

这是窦建德实力比较虚弱的明证，很多隋臣应该成为他的俘虏，却都在落网之中跑掉了，而何稠正是其中之一。

更为幸运的是，要是别大冬天的钻进太行山，很可能就此出不来了。

可有何稠和他的几个学生在，寻找到水源，指挥着护卫们在水边儿伐树造屋，又去各处猎，竟然安然度过了大业十四年的冬天。

等到天气稍暖，一群终于探得狭道，一路跋涉从太行群山中钻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们的激动心是可以理解的，大业十四年的经历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像噩梦一样。

如今虽说前路茫茫，不知所归，可也算是劫后余生了。

皇帝死的时候，他们没死，大军连番征战，许多都死了，他们依旧还活着，魏县城，那么多的倒在了刀枪之下，他们却又幸存了下来。

太行大雪，严寒四塞，他们竟然未减一的度过了难熬的冬。

他们就是活生生的迹……

何稠老儿累的不轻，半晌擦了擦老泪，吩咐众就地扎下营地，任凭他是当世大匠，此时也容不得他太讲究了。

众都是疲力竭，于是大家只能凑到一处，点起几堆篝火，拿出来艰难啃咽。

老一觉睡到大天亮，被叫醒之后，感觉身体确实难以支撑了，便让伐木造车，拉着他前行。

也不用打问，这里肯定是上党郡，潞城应该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有的想到丁密集的地方投宿，也有的建议去大城，这个时候他们中的多数已经没有去琢磨投谁不投谁的心思了，他们只想安心的睡上一觉，吃上点热乎的饭食。

当然，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关西骁果，李渊正是他们投效的最佳对象。

可何稠老儿估计是受够了身不由己之苦，不想被像货物般送去李渊面前，执意前行，不让众招摇。

他在一群当中威望挺高，没办法，一群能活下命来，全拜老儿所赐嘛。

何稠的小儿子在山中跌断了一条腿，卧在车上就劝父亲去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