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 古怪（三）

黄昶在读到这段记载的时候还曾经诧异过，心说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汉朝，却居然也有那么一场“巫蛊之祸”，这“历史惯”还真是强大。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不过与黄昶前世那段历史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巫蛊之祸并非由太子引起，也不是皇帝年老昏聩存心找儿子麻烦，确确实实是那位皇后的锅——她悄悄修炼道法，坏了“祖上规矩”，由此才引起了一系列变故。

在这件事之后，大周王朝对于这方面的管制愈发严厉，其后宫成员几乎是闻“巫蛊”二字而色变。如果不是当今之世道法昌盛，皇室宫廷实在不可能与修仙者脱开关系，估计修道之连宫门都不能进了。

在这个前提之下，姒无瑕的“古怪举动”就变得合合理了——她虽然借助百花诀引灵气体，却只是借其改善自身体质，调节身材容貌，除此之外就完全不涉及仙法道术的应用。而且每次修炼完毕之后便将法力全部散去，体内没有任何灵气留存，始终保持着凡体质，也就不会触犯大周王朝的忌讳。

这果然是“天下之大，无不有”——黄昶在想明白这其中缘由之后，也禁不住暗自乍舌——从来只听说凡为了修道成仙而不顾一切，谁知道还有明明天生具备机缘，却偏偏为了凡间富贵而主动放弃登仙之途的。

因为心下过于震撼，明明知道跟姒无瑕的关系没达到那个份上，浅言，胡开可能会招致对方不满，但黄昶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姒道友，这……值得么？”

姒无瑕倒是没发火，也许是因为以前遭遇过太多这样的问题了，她连面色都没什么改变，依然是那么淡然沉静，只回了黄昶三个字：

“我姓姒。”

于是便立刻让黄昶无话可说了——身为姒家贵，从小被捧为金枝玉叶，自幼便享受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得了这些好处，当然也要为家族出力。必要时作出牺牲，亦是理所当然。

姒无瑕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也必然是早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黄昶这句话问得实在多余。

不过黄昶随即又想到另一点疑惑，反正已经开了，索便一次把话问个明白：

“如果是这样的话……姒道友你在修炼时岂不是应该尽量保密？这样在外修炼，难保多眼杂啊。”

——既然是钻空子，那肯定是越少知道越好，以姒氏的权势富贵，将那些名花灵种移栽到自家内苑也不困难。虽然效果肯定没有在原产地的好，却要隐秘安全多了。又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的，在外面到处跑呢？

面对黄昶的疑惑，姒无瑕却脸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

“黄道友多虑了，此事根本不需遮掩。其实对于有意前往镐京，争夺椒房之宠的各大世家贵来说，更是早已成为惯例——若不是用此种方式修炼过的子，纵然得大周宫廷，也难至高位。”

见黄昶还是一脸摸不着脑的傻样子，姒无瑕手臂微抬，轻轻在自己小腹上拂过。黄昶脑机敏，立刻看懂了她的未言之意——子嗣！

——被灵气淬炼过的身体，自然更容易生下具备修仙天赋的后代。大周朝的历代皇帝虽然不允许他的后宫成员们修炼法术，可却依然希望她们能够拥有更利于后代的仙家道体，好为姬氏皇家孕育出更多的修士来。

这分明是自相矛盾的要求，可在这世间，站在间顶尖的权势者们偏偏就能做到这一点。哪怕这么不合理的事，也自有愿意为此付出牺牲。而且还不是普通——以姒无瑕的灵根天赋，原本完全可以顺畅踏到修仙之路的。然而为了家族的延续和荣光，她却不得不走上了另一条道路，将自己的美好青春和远大前途统统投到一场注定没有结局的“假修仙”中。经历着与修仙者差不多的辛苦，却只是被用来等待一个陌生男的挑选……

黄昶不由得叹了气，心下不由对这个看起来冷淡漠然的美儿生出了几分敬意，生于姒氏，天生丽质……这些对孩子来说最为幸运的事，对姒无瑕来说却反而成为了拖累。如果不是生在姒家，她也许会有个更好的未来。只要她能真正踏上修仙之路，相信其境界水准至少不会比姬若差。

黄昶自己出身于寒门，再加上受到前世社会“平等”观念影响，以前对那些出身于世家大族，从小含着金汤匙的富贵子弟肯定是没什么好感。不过在拜师昆仑山以后接触到不少世家子弟，和其中一些还成为了好友。而他自己也靠着天份和努力，渐渐成为了当世最顶尖阶层的一员，回到家乡后更是尽力想要把家里也拉扯成为世家望族，原先在这方面的偏执观念自然亦是在慢慢消散。

只是平时在和那些世家子弟的往中，黄昶也经常能听到些诸如“我们肩上责任重啊！”，或者“别看我们吃家里的用家里的，真正遇到事儿了也得豁出命去顶上……”之类的话语，对此他却一直是不太相信的——牺牲是一种非常高贵的品质，能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