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 第十五章 冤情

杀黑锅也做得出来。”

香坠泪眼盈盈抬起来，哀啼道：“公子不是差？那救救……救救家吧……家就没上过这个山，怎么……怎么就成了害死世子的凶手了啊，害死世子……那可是杀的大罪，家哪里敢……哪里敢呀……家的供……真的是屈打成招……家冤枉啊……”

南宫星绕去后看一眼，眉心顿时皱起，比起正面，香坠的背更加惨不忍睹，那原本应该圆润上提的小巧如今肿成了一对儿紫瓜，还是熟透开裂，绽出鲜血淋漓子的那种，那一握纤腰上整整齐齐排着六个烙铁烫过的印子，水泡还被故意挑，每片黄白相间的烂上都着几根竹签，竹签周围似乎还抹了盐。

背上鞭伤少些，但用利刃细细划出血道，纵横错好似一张棋盘，看旁边屋角放着酒坛盐罐，再看那伤狼藉模样，不难猜出受了怎样的拷打。

往下望去，纤秀脚掌自然不可能幸免，夹棍就在脚下摆着，泡在一滩浆中，也不知道是泼醒她用的水，浇她伤用的酒，还是疼昏失禁撒的尿，亦或是，以上皆有。

唐炫在前面托起她下，沉声道：“香坠姑娘，你说你是屈打成招？”

香坠泪流满面，颤声道：“是的呀，家……家贱籍子一个，真要遇到世子那样的贵，岂能不打起十二分好好伺候，别说被带回去，就是……就是随手赏点什么，今后在姐妹面前也扬眉吐气了啊，我……我岂能放着这么好的男不伺候，推他去给未婚妻杀了。”

唐炫对南宫星招了招手，两一起走开几步，他略一沉吟，低声道：“你怎么说？”

南宫星叹道：“我先前就觉得，这是抓错了。如今主意一样未改。”

“所见略同。”

唐炫缓缓道，“这香坠，怕是文曲的安排中，最大的一个变数。”

南宫星点道：“不错，按照文曲原本的安排，唐门应该苦追香坠而不得，可惜她没料到，唐家高手的反应和能力会如此之快。现在香坠被屈打成招，一旦供状被六扇门的利用，玉若嫣的死罪兴许可免，我想文曲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唐炫澹澹道：“如此甚好，南宫兄，你再见了罗傲，不妨提醒一下他，这个屈打成招的犯，可是个上好的香饵，文曲一定会想方设法消灭这个变数。而只要文曲做出什么她原本计划外的举动，露出绽的可能，就必然会大大升高。”

南宫星扭望着香坠，皱眉道：“她伤得这么重，也不知还能坚持几。我看还是先请郎中为她调理一下伤势的好。”

“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唐炫摇道，“想要钓出文曲，就要把香坠当作真凶来看待，最好能靠她的供来帮玉若嫣脱困，我敢保证，文曲在行动中最不想碰上的对，就是玉若嫣。”

南宫星半晌不语，缓缓沉声道：“炫兄，你可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玉若嫣能出山办桉，能得到自由，能给咱们机会琢磨出到底是什么手段摄了她的心迷了她的魂，还意味着唐门将有机会解决文曲，免掉无数令疼的麻烦，少死很多。”

唐炫微微一笑，道，“若不是对罗傲他们的办桉风格没有十足把握，我现在就一掌噼死香坠，让她的供彻底死无对证，钉成铁桉。”

他看着南宫星脸上随着烛光摇动的影，缓缓道：“想来，你是不肯答应的，对吧？”

“这个香坠是无辜的，你我都知道。”

南宫星转身，站在了唐炫与香坠之间。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就一定是真？”

唐炫澹澹道，“兴许这就是做给咱们看的苦计呢。认准咱们会由此判断她并非凶手，再借咱们的帮助脱罪，自此进到盲点之中，不会再被盯上。你觉得那个侠客救走她太巧，我还觉得唐门这都能赶上太巧呢。”

香坠在里面听不真切，只知道两个可能的救星正在外面争执，忙饮泣道：“公子……少侠……你们行行好……家真的冤枉啊……冤枉……冤杀良民菅命，这还有王法么……”

唐炫微微一笑，道：“一个未脱籍的贱户，官家的哪怕是错杀了，不过罚些财帛，顶天挨上二十板子，为了救玉若嫣，你猜他们舍不舍得。”

南宫星凝肃，缓缓道：“他们舍不舍得，与我何？”

“所以你是要救她，放弃引诱文曲上钩的机会？”

唐炫目光闪动，讥诮问道。

南宫星回走到香坠身边，缓缓将掌心贴在她血痕遍布的后背，灌一醇和真气，护住她的心脉，约莫半刻，才拿开手，道：“香坠姑娘，你若有冤，罗大一定会还你个公道，他若不给，我也会帮你给。但你若是有半句谎言，就万劫不复，谁也再救不得你了。”

抓到一线生机，香坠立刻颤声道：“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小子愿意对天发誓，不……对什么发誓，发什么毒誓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