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之旅三

当然，对于我妈妈来说，白天无非就是赶着一家又一家的牌局，我们母子俩分工明确，自得其乐。

我有两个舅舅，三个姨妈，所以外婆一共有六个孩子。

大舅和小舅都做了新房子，外婆住在小舅的楼上，外公住在大舅的楼上，两个老一家赡养一个。

我妈妈明显更偏小舅一些，所以我和妈妈一起住在小舅家二楼的客房里，客房里摆了两张相隔不到一米的绷子床。

刚开始在外婆家住的几个晚上，我一直和妈妈是分床睡。

毕竟夏天比较热，如果两个挤一张床，妈妈估计也不肯。

过了几天，我的新鲜感就过了，这个时候，我却发现了一项新的娱乐活动。

这让我原本躁动的心又静下来。

外婆的家其实是在一个土坡子的半山腰上，这种土坡向阳面扁平，向面陡峭。

扁平的这一面就散落着几户家，我小舅和大舅的房子是最高的两户。

为了种菜，当兵出生的外公和两个舅舅在向面的山坡上开了几块菜地。

菜地呈梯田状，不过最矮的那块菜地距离坡脚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普通是很难爬上来。

当然，那时候土坡上长那种荆棘，我外公就地取材，在最外的那块长方形菜地的外沿两个直角上种了一株松树，再拨拉了一圈荆棘，围成了一道简易的围墙。

住在城里的可能不知道，农村往往会在自家菜地或者猪圈旁建一个茅房，然后用粪便作为肥料灌溉土地，我外婆家也不例外。

那个茅房其实挺简易的，也就在土里埋一个大瓦缸，然后盖两块木板，供踏着。

然后大缸四周垒起一道土墙，土墙上再搭着两块木板或者石棉瓦，再铺好茅，基本上就完工了。

那天我原本在外婆家看电视，然后闲得无聊，就在土坡上瞎溜达。

当我准备去茅房里撒泡尿的时候，却发现茅房有了，于是我就站在菜地旁直接浇肥了。

不过那一天，我却很好，想知道是谁在茅房里，不用说，肯定是住在山坡上这几户里的。

因为村里其他地方的也不可能专门绕那幺老远来上个厕所。

那时还是2004年，农村条件不像今天这幺好，家家户户都有独立卫生间了，还通了下水道。

我在那个茅房里上过几次厕所，知道土墙里不少小，每次我下午去上厕所时，那快要下落的光就会透过小蒙照我我脸上，有时候也会在茅房地面上照上几个金色的圆斑。

当然，我也怕如果是一个在上厕所，那就糟糕了，毕竟农村上茅房，都是一进茅房，就直接扒拉下裤子，然后翘起，不管撒尿拉屎，都是十分利落。

她们从来不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如果我走到茅房木门前，我就可以看清楚是谁在上厕所。

说是木门，其实并不准确，只是用几根竹竿绑在一起，然后套上一个白色的水泥袋，然后在墙上一侧钉上两个铁钉，套上两根铁丝，弯成两个圆环，然后把门上边缘的那根竹竿两套进去就行，门的反面再用铁丝做一个简单的搭扣，可以从后面固定住木门。

门的高度很低，一般都只有一米左右，门下面和地面平行，门上面隔着门沿总有着三四十公分的距离。

这就是我为什幺说只要我走到门前，就能看清楚是谁在上厕所。

就算遇到亲戚，比如我舅妈或者我外婆之类，那也不用尴尬，直接打个招呼，转身走就行。

如果她就快忙完了，那更不用着急，她会喊住我，让我等会儿。

这个时候，我所需要做的就是自觉地背着门，这个时候她们一般会一边提起裤子，一边跟我聊天。

我那天其实是想喊表弟一起去水沟里钓龙虾的，所以我走了过去，准备去看一眼谁在上茅房。

结果当我走过去时，我就听到一阵嘘嘘的声音，声音很急，很显然，这是一个在撒尿。

按理说，我这个时候就该走了。

不过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来前两天骂我的那个胖。

那个和我外婆是邻居，而且她们家菜地和我外婆家的菜地也相隔不远，当时她们家图省事，所以就没在菜地上盖茅房。

所以每次想撒尿了，就走到我外婆家菜地的茅房里方便。

其实，你过来上个厕所吗，我外婆又不是不同意。

可是这个倒好，上完厕所，一到需要给菜地浇肥的时候，就用个粪瓢到那个缸里舀上几下，然后撒到她们地里。

粪料这东西，你家多了，我家自然就少了。

那个茅房是去年春天时建好的，原本指着就这些肥料让菜的收成好一些。

结果那个胖七舀八舀，结果到了去年年底，这菜的光景还不如前年没盖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