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音

当季寥将那先天生气咽进肚子里，刀光也消失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刀被收进胖子腰间鲨鱼皮做的刀鞘里，掩藏了所有的锋芒，但是鲨鱼皮做的刀鞘却散发出凶恶的妖魔气息。

季寥能够想象到，这块鲨鱼皮生前的主一定是极其残的妖魔，而且非常之强大。

胖子脸上的肥很多，像庙里的弥勒，按理说这样的脸，眼睛一定会很小，可是胖子显然是个例外，他的眼睛如同是两颗夜空里明亮的星辰镶嵌在了弯弯的眉毛下，但当他两只眼睛眯起来时，又仿若两弯弯的月。

月有晴圆缺，有悲欢离合。

世间那些无可奈何之事，仿佛都能从这样一对双眼里透露出来。

有这样一双眼，已经足以抵过世间无数好看的皮囊。

“越是厉害的修士，身上携带的法器便是越是厉害，因为不厉害的法器，对他们而言，根本毫无用处，但我知道你身上的刀绝对不是一件法器，甚至也不是法宝，它只是一把刀。”

即使面对龙虎山的小天师方夜，季寥亦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胆敢随意评点对方的武器。

事实上，季寥现在大可以称自己为世间第一强者，他的战绩不多，但最近的几件战绩拿出来，都可以震动天下，让任何打心底里承认他是世间第一强者。

胖子负手而立，肥胖的躯体，给一种渊渟岳峙的大宗师感觉，他没有恼恨季寥居高临下的评点态度，只是说道：“不错，这确实只是一把刀。因为很多年前我就发现，千般法器，万般通，都不不如手上有一把绝世刀来得实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季寥微笑道：“我当然明白，因为无论是法器还是通都需要独特的咒语或者法力来催使，在遇见真正绝世的强者时，终归会慢上一拍。有时候，慢这一丝，便足以致命了。但刀不会，一柄绝世刀，在你这样的手里久了，便会成为你肢体的一部分，一个运使术法会思考，但抬起手却不需要思考的。”

胖子哈哈大笑道：“不错，而且你还有一点没说，既然是绝世刀，自然比世间任何血之躯都要坚硬。在这样的坚硬下，也没有什么敌是不可摧毁的。”

季寥道：“你也有敌？”他顿了顿道：“我以为你这样的，已经没有敌了。”他认为胖子独居山，已经有了无争的心态，无争自然无敌。

胖子淡然道：“我年少时曾坐在龙虎山的海岸边，呆了九年，这段经历让我明白了最顶尖修士应当拥有自己的理念和格局，后来我继任教主之位，让龙虎山附近所有生灵都按照我设定的路线生活，从此使龙虎山进数千年来少有的祥和环境中，我以为我的格局和报复都得以施展，至此了无遗憾，便安安静静呆在后山里，可我还是发现我错了，在世间怎么能没有纷争，怎么会没有敌。敌不在外便在内，不在别，便在于自己。因此我用最艰苦卓绝的意志，封闭自身的法力，以体凡胎，跋涉六合八荒，寻到世间最的材料，锻炼成了手上的这把刀，之后孤身一进东洋大海，用搏的方式杀了当时统辖万里海域的海鲨王。我用海鲨王的皮做成了刀鞘，由此归山，领悟了返本归元的道理。世就是一座大烘炉，唯有以最坚硬的心志，扫除一切障碍，才能炼化内外的渣滓，从而返本归元。你说我没有敌，错了，这茫茫世，放眼之处，都可以说是我的敌。”

说完最后一句，胖子身上发出恐怖绝伦的霸道气息，似能将天地都吞噬掉。

在此刻，季寥终于感受到胖子作为天师教教主的霸气和风采。

季寥含笑而立道：“所以，我也是你的敌？”

胖子说道：“你也是！不过我更想用对手来形容你。你应该清楚，到了你我这一步，有一个对手，将是多么难得的事。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想要什么，都等你赢了我再说。”

季寥曾跟许多斗法过，斗法的理由也各自不一，但这次的斗法，却比以往的斗法都要纯粹得多。因为这场斗法的唯一理由，便是胖子视他为真正的对手，不问其余。

他很确定眼前的这位小天师确实不知晓自己的来历，但他的眼力，也足够认识到自己的可怕之处，正因如此，他才会将自己当做对手，此刻胖子心的喜悦，除了季寥外，没有能够明白。

季寥呢，他心一派淡然，因为胖子见到他便以为见到了高山，胖子也以为自己是高山，但季寥知道在漫长的修行道路上，自己只是一株，他已经感受到真正的参天木，因此见到胖子这样的对手，实是没有任何过多的激动和惊喜。

不过这场斗法仍要继续，毕竟打赢了胖子，他便可以得到帝经，何况胖子本身亦有他独特之处，甚至他身上的闪光点，也让季寥会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但也仅此而已。胖子终归只能让他觉得有趣，而不能使季寥从体到灵魂都兴奋颤栗起来。

季寥弯起腰，从地上捡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