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阴差阳错

转眼又到了腊月。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泉州的气候比不得北方，腊月里虽然湿，但也不冷。初九这天，刘家巷依婷绣坊的客厅里站上了好几个壮的武士。他们一边小心地放下抬着的九大件礼物，一边打量着四周。

依婷绣坊是泉州有名的绣坊，又加上是穆氏舶行行主的外宅，陈设自然是富丽堂皇。宁这几个武士都是云凤标行的上标师，见多识广，也不由的咋舌。仆们将他们引上客厅，泡着上好的茶，说大娘子马上到，就下去了。

这次他们是跟着行主和大公子来这里跟穆家小姐提亲的。

无岐本来十月底伤就好了，那天他跟父亲商量要来提亲。正在商量着，门外小六大惊失色的报门而，说是漳州的分号和当地的扬威标行发生了矛盾，两家大打出手，结果闹出了命。自己家的标师死了一个，伤了九个，对家的死了一个伤了十几个。

如此严重的事故分号的主事做不得主，只得派连夜回禀行主。沈英立刻带着无岐和范郁赶往漳州。一到漳州，就陷一堆麻烦事。官府要应对，两家关系要调停，死的标师家属要抚慰，伤者要治疗，还有很多事要善后。凭着沈英多年积累的威望和在福建的脉，好不容易把两家标行的关系理顺了。一查，两家起矛盾无非是因为相互争夺客商。原先就有些龃龉，这次是漳州本地贩丝绸的刘氏商行一批丝绸要从杭州运过来。刘家老爷身体病弱，两年前就把生意给了儿子。今年二姑娘出嫁后，二婿因为颇得岳母欢心，老太太架不住二儿嘀咕，就也做主让二婿在商行里给儿子当副手。因为二婿还有些本事，所以生意上的事他也揽到的不少，大公子嫌妹夫手太长，二姑爷嫌大舅哥防着自己。两位渐渐不合，这次不过是矛盾外露。大公子许了云凤标行，二婿许了扬威标行，二者互相不知道，用的都是刘氏商行的印章。接标的时候才发现出了这个纰漏，可是这大公子和二姑爷互不相让又都是没什么担当的主，只躲着不露也不解释清楚。于是本来是刘氏商行内部的矛盾却演变成了两个标行的混战。

明了了内幕，沈英带着无岐、范郁和漳州分号的主事请杨威标行的行主赴宴，一并了刘氏商行的大公子和二姑爷。在酒席上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刘氏的两位当家一看隐瞒不住，只得把问题推到了掌柜的上，纷纷表示回去就解雇。两又互相敬酒、道歉以至于抱痛哭，沈英在一旁看着只觉暗暗好笑。沈英又站起来给杨威标行的行主敬酒赔罪，并表示这次事故的一切损失由自家来负责。沈英都这样大气了，那边的行主也不好一直揪着不放。沈英又表示，自己的弟兄自己会负责管好，对于故意使坏者绝不会姑息。杨威标行的行主也表示回去后会安抚好弟兄们绝不再生事。

酒宴上回来，沈英对无岐说，这次的命究其原因都是家里兄弟失和造成的。刘家的大公子和二姑爷争权夺利，才造成了这样大的祸事，白白死伤了这些。希望我们家以后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无岐赶忙向父亲表示，自己和骆轩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矛盾。

无岐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沈英重新坐镇漳州分号，整肃内务。漳州分号当年就是沈英所创，亦是他和飞云定之处。所以这次整顿异常的严厉，沈英让无岐查所有的出身履历，一一登记造册，凡有来路不明，以前作犯科的，一律解雇，结完帐还发放了路费。经过了风骤雨的整肃，漳州分号面貌一新，沈英这才带无岐启程回到泉州。这样一折腾两个月就过去了。

推迟到今才来提亲，沈英心里也知道理亏。即使阿穆好说话，只是依婷那里不见得有什么好脸色，少不得一会儿好生赔礼一番。正思索着，依婷带着几个使和嬷嬷来了。

见到沈英搞的这么大阵仗，依婷慢悠悠的说：“这是怎么了？我家厅里还没站过这么多舞枪弄的呢！怎么？我们欠云凤标行银子吗？”这话听着不对，沈英也不恼：“阿婷，是我的错。本来九月间就该来提亲的，怎奈漳州突然出了事，急之下只得先去处理了那边的事。耽搁了向穆姑娘提亲，还望你们夫见谅。”说完向依婷一揖。依婷见沈英屈尊向她求，自是说不出什么。转看到了旁边站着的无岐，心里顿时火大：“无岐公子，听说你被你父亲施了家法。怎么，如今伤可好了？”

无岐一愣。他被沈英鞭打的事只有家里知道，而且沈英严令外传的，怎么孟婶婶会知道呢？正在发呆，沈英却暗暗拽了他一下，他马上跪下：“劳烦婶婶惦念。我，我的伤已经好了。”

“伤好了，心正了吗？如今来到我家，是怕再挨鞭子吗？”

无岐跪在地上听她话里藏刀，心里一慌：“不是的，不是的婶婶。我，我知道错了。”“哦？”依婷好笑的走近他：“你错了？真是好笑，外传你是云凤标行的少行主，一向恭顺孝敬，风评甚好。你有什么错？”无岐上开始冒汗，被未来的岳母质问，令他紧张的不知所措。

沈英看不下去了，为儿子解围：“阿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