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青州健勇之士

过于己，且骁勇异常，被迫全线后撤，退守卢子城。

苏峻进到卢子城下，却也不肯全力攻打。他对诸将说：“此城虽然残（去年被石虎攻过一回），徐龛却是滑贼、宿将，所部不下七千之众，若倚其壁作困兽之斗，恐怕我军损失必重，难当其后的羯贼。闻贼于兖北各郡内煽动盗匪，残各县，我当先为国家复此失土，同时也断徐龛的羽翼。”于是遣张健、马雄、弘徽、匡术等将分兵南下，去收复东平、任城二国。

其实苏峻的本意，是不想那么快就消灭徐龛，因为徐龛一败，估计前面就是羯军主力了……他心说我不如跟卢子城下歇个十天半月的，等探查明白石勒到了哪儿，西面战况如何，再全力攻打此城不迟啊。

就在这卢子城下，苏峻终于接到了辗转传来的祖逖的军令，发封后不禁大吃一惊，说：“祖公重病已瘳，而能理事乎？！”他心说我要是再不卖卖力气，怕是将来祖逖会找自己算账吧？大都督早有令来，要我听祖逖的调遣，则既有此命，又岂敢不遵啊？

不过转念再一想，祸福相依，有了祖大将军这道军令，倒也方便趁机为自己图谋些私利了……

不东平、任城尽皆收复，苏峻即以青州都督的身份，署其参军贾宁为东平国相，其旧友徐为任城国相。随即张健等将率部返回，便即下令，全军压上，猛攻卢子城。徐龛百般设谋，又守备了四天，最终还是被迫弃城而走，退向东阿。

不过这个时候，东阿也已落了赵军手中——虽然城下不过才留了秦固等五百羯兵而已，却仍然吓得侯史旄寝食难安，于是不等徐龛战败，便即出城北逃了。苏峻听闻此事，当即上奏弹劾侯史旄，同时署任其弟苏逸为济北国相——兖北四郡，有三个就此而落到了苏峻的手中。

而且苏峻还顺便奏请署任匡术为濮阳太守——反正听说原太守已然殉国了，刺史夏侯承被槛送而西，至于消息是否确实，暂时可以不必理会，我先把位子占住了再说。正当兵危战凶之际，想来朝廷不会驳回自家的表奏——这也是数十年来的惯例了——即便战后想要收回兖北诸郡，那也总得拿出点儿别的利益来跟我换，才合乎道理吧。

随即以段文鸯为先锋，大军前指东阿，徐龛、秦固再退，直至濮阳最东部的廪丘。廪丘本是兖州州治所在，蔡豹、祖约、夏侯承都曾驻节于此。只是夏侯承这比较废，惧受徐龛之，上任后没多久，便即西迁其治于濮阳城，然后未见敌踪，闻警先退，一气逃去了燕县，即在燕县为祖济所擒。

所以廪丘既为大县，城池又比较牢固，防御设施相对完善。徐龛便即固守廪丘，然后急遣快马西行，去向石勒求救。

而这个时候的石勒，已然了荥阳郡内。他在进荥阳之后，先猛攻阳武，并遣逯明攻打卷县，主要目的是诱出屯驻在荥阳的许柳，尝试野战摧晋军主力。然而阳武、卷县两城连番遣使，围而出，驰向荥阳，荥阳方面的晋军却始终不动。

张敬以此判断说：“许柳甚怯，由此可知也。”他说根据探报，许柳分兵护守厘城、陇城等要塞，并在诸塞间掘长壕，筑堡垒，貌似想要修筑一条牢固的防线出来。咱们如今要赶时间哪，若被晋建成防线，形成长期对峙的局面，则此番出师便等若劳而无功了。

故此建议石勒分兵监视卷县和阳武，主力继续，去攻打荥阳。

妄图作乾坤一掷，博一场大胜的石勒，在这个接骨眼上却不禁犹豫起来。他问张敬：“许柳得无诈乎？彼先据阳武、卷县，呈犄角之势，复经营厘、陇等城，似设圈套，故意诱我。则不克二城便即前出，恐怕中贼诡计……”

张敬道：“我军众，而晋寇寡，即便分而制之，亦不至于挫败。许柳虽怯，且未必能服众，但若沟高垒，纯取守御，能够遏阻我军直向洛阳之势，则恐其威望反会增，于我大不利也。陛下当断则断，不可延挨啊。”

石勒筹思半晌，终于点，说：“卿言也有道理……然为期万全，当别遣军南下博长沙一带，以保障侧翼，并威胁豫州……”

于是命逯明攻卷县，吴豫攻阳武，孔苌率部南下博长沙，试攻中牟，他自将主力十万，浩而前，直迫至陇城之下。

其实就地形而论，荥阳郡与东方的兖州和南方的豫州联系更为紧密，与西面的伊洛盆地，则相隔箕山和嵩山。但也正因为如此，它成为了洛阳东方的重要门户，为东西往来之锁钥，故此汉初即归属河南郡，后虽分治，也始终在司隶辖区内。

石勒自襄国而欲杀向伊洛盆地，主要有两条道路可走，一是河北，经汲郡、河内，渡河而南；二就是河南，经兖州、荥阳，成皋而西。固然也可以兜个大圈子，经兖州而向豫州，再崿阪关、轘辕关而北，但进军路线越漫长，运输负担就越沉重，危险系数更是直线上升，故此基本上可以不加考虑。

张敬的谋划，即取中路而向荥阳、成皋。倘若顿兵于坚隘之下，久不得，就只能自扈亭、铜关召河内驻军来援，或者大军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