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香车美人

错，或者仅仅因为石虎心不佳，生挑个错处，而给活活地打死了。

一边杀，一边抢，他府里倒是始终都不缺侍妾，只是具体数量无知晓——估计他自己都没计算过。

所以今有老仆蹩出门来，朝陈川行礼，说“敝上乃郑夫是也”，陈川就必须得问问清楚：“君所谓郑夫，可是太尉之妾么？”老仆点说对，随即低声说道：“郑夫初王府不久，受大王保，可惜大王往守并州，留其枯居，且受王妃嫉恨、虐待。今若将军能助郑夫出府，并护送前往晋阳，大王必德将军——郑夫亦当于大王面前，为将军美言。”

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小包裹来，朝陈川怀里一塞。

陈川抢掠掼了的，经验丰富，伸手一捏，就知道必是些珠宝、面，掂掂份量，貌似不轻啊。王府之物，应该都是好东西，倘若自己所料不差，这比我贿赂程仆的价值只高不低……这可是笔好买卖啊！

关键陈川不怕得罪郭王妃——反正她不得宠，襄国尽皆知啊——却希望靠着护送这位郑夫，顺利抵达并州以后，可以得到石虎的赏识。于是便即满应承下来。

那老仆归府后，过不多时，便又有一名仆役昂着脑袋、挺着胸脯出来，手捏着郭王妃的书信，向陈川公然索贿。陈川不敢不给，即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串“吉钱”奉上——石勒建国后也没造钱，仍用魏、晋旧钱，当然也包括了裴该所铸“吉钱”，且“吉钱”因为品相上等，彩也好，遂成为送礼、行贿的最佳选择——换得了那封书信。

可是他并不着急走，在襄国城内一直呆到晚上，这才从太原王府的角门处接到了一乘厢车，随即护送着厢车，用程遐所授符令叫开西门，一路向并州行去。

陈川本部兵马不多，也就三百来，多是冀州降羯“乞活”中的老弱，别部不愿要，全都硬塞给他了。带着这么一支“军队”，本来就走不快，倒也不至于让厢车中的贵太受旅途之苦。

从襄国前往太原，直线距离并不远，不到五百里地，但其中有太行山脉阻隔，道路曲折难行，兜兜绕绕，就有上千里之遥了。好在石勒吩咐陈川，只要一个月内能够赶到晋阳，便不为失期。

因为石勒知道自家侄儿的脾气，主意既定，轻易是拉不回的。石虎既然上奏攻打平阳，倘若赵廷反对，自当派遣快马前往拦阻；而既然赵廷首肯，就没必要着急下命令啦，石虎是定不会等着批复而贻误战机的。

而且估计石虎既鲜卑兵，还须整顿兵马，一两个月内不会急于南下攻晋。

也好在陈川麾下只有三百多，方便管理，倘若这般素质的兵士有上千之数，恐怕一天走不到二十里地，打死他都不可能按期抵达晋阳——当年“乞活”扶老携幼是什么行军速度，陈川再明晰不过了。

于是保护着厢车，赶往晋阳，途中车内之自然不可能一直闷着，也需要不时出来透透气，疏散疏散腿脚，至于夜间，更须扎营露宿。陈川挺懂规矩，但凡停车或者扎寨休歇之时，一定都把士卒们散得远远的，相隔数十步，拱卫着厢车，一应须索，也都让随车的仆役来跟自己接。

但他本还是得着机会，远远地瞟了一眼车中出来的贵。虽然只是遥遥一瞥，陈川却觉得眼前骤然一亮，脑袋一振眩晕——我要死了！世间竟然有如此的美，难道是天仙降凡不成么？！

有那么一瞬间，陈川竟然起了歹心，就想扑上去侵犯那美——能得一亲芳泽，就算马上死了，也是值的！而且我若掳此美，找个山老林隐居到死，不信石虎还能够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