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猎熊

县，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对仇池氐展开了全面的报复行动，散其部众、杀其魁首、夺彼田地、掠民为，真是无恶不作。

——杨坚曾经对杨虎说，裴该在武都“大肆搜杀我族”，确非凭空捏造，只是下命令的不是裴该罢了。

但是当甄随临行前，曾经关照过梁懃，说大都督常与我等说起华夷之辨，你千万要站稳脚跟，自己是晋，别真把自己当作羌酋了。梁懃为此留了个心眼，所占田地、所掳隶，多归自家，以及逃亡复归的故晋地主，而只从手指缝里漏一点点给宕昌羌，

在他想来，我梁氏坐大没关系，就算甄将军不在了，还能去找梁司徒撑腰；羌部可不能坐大，以免追步仇池杨氏的覆辙。

这一正在城中，拥着氐白昼高卧，突然接到熊悌之的公文，梁懃当即就慌了。他自然不敢违抗裴该的军令，可是用脚趾也能想明白，一旦合兵出征，老熊肯定要把宕昌羌兵怼在前啊。汉中道险难行，胜算实在不大，倘若羌兵折损过重，自己的地位很可能动摇……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反复筹谋，全无对策，只得先准备了一份厚礼，包括牛羊、马匹、锦缎、丝帛，以及两名姿色尚佳的氐，前去奉献给熊悌之，婉言求告。

老熊终究是个忠厚，见到这些宝货，不禁乐得是眉开眼笑，便即安慰梁懃道：“此去汉中，不过为了策应周将军而已。设若荆州军取胜，杨虎岂有余力再来逆我啊？倘若荆州军败，我等自可退兵，不致大损。卿率宕昌兵在前，为我开路，不必担忧，若逢强敌，我落后五六里路程，必往相救。”

梁懃心道说了半天，还是要我顶在前啊，合着这礼白送了……无可奈何，只能率领两千羌兵，当先而行。熊悌之则留副督与司马守备下辩，自将“武林营”主力四千从后策应。

此去皆是山间小路，先沿着西汉水河谷而南，百余里后，东向翻山而取泉街水，泉街水流向东南方向，又百余里可以平，直抵沔阳——那是汉中的西大门。

不过三百里地，倘若在平原之上，再怎么拖拉，有个六七天总该走到了；然而崇山峻岭之间，道路狭窄曲折，而且还须随时提防敌军设伏——虽说前半程都还在武都境内，但属于官府完全管不了的荒僻之所，谁知道汉中军会不会秘密前出至此哪——加上无论梁懃还是熊悌之，对于作战都不积极，因此行不过三十晋里，整整六才到泉街水。

张节一瞧这种状态不成啊，倘若敌军依山守险，就这么疲疲沓沓的，撞上去只能白送。因而建议熊悌之，说咱们就这种行军速度，必难达到促起不意之效，还不如脆大张旗鼓，以恐吓杨虎，同时派前往南郑，去劝说杨虎来降呢。

“虽不知周将军到了何处，但计点时，理应已与汉中军接上了仗……”为了方便配合、策应，周访把具体出兵的期通知了长安，裴该也转达给了熊悌之知道——“杨虎两面受敌，其心必，若能说其归降，则此番攻打汉中，将军可得首功也！”

熊悌之点点：“先生所言有理。”首功不首功的我不在乎，但若真能不战而屈之兵，我就权当跑来武装游行一回，无惊无险，岂非上策么？

于是遣使急行，前抵南郑。留守的汉中将领不敢怠慢，急将书信派快马传至黄金。杨虎才刚失了石泉，正在愁闷，突然接到此书，不禁大惊——武都方面的晋军也来了么？根据信上说，三万大军已然过境，那么计点时，这会儿可能正在攻打沔阳啊！

——其实就连梁懃这会儿都还没能下平呢，距离沔阳还有好几天的路程。

沔阳倘若有失，南郑就危险了，即便我能够在此处挡住荆州兵，若是丢了南郑，那还有什么意义啊？

急问左右：“武都晋将熊悌之，为何许也？”

有知道的将领急忙回禀道：“将军岂不闻‘徐州有一熊，虏过不敢凌；徐州有一陆，虏见军必覆’之谣乎？此熊悌之乃裴该麾下猛将，昔于沟水畔率八百兵悍拒汉国皇太弟所部五万锐，杀得胡军莫不胆寒。裴该是故命其镇守武都，早有谋我之意。如今看来，当面荆州兵不过两万，武都方面倒发来三万之众，其实周士达乃疑兵耳，熊悌之才是主力——我等已中了晋之计也！”

很明显这家伙是倾向于晋朝的，所以极言武都兵将之强，想要趁机说服杨虎——别顽抗了，咱们还是降了为好啊。

杨虎听得是心惊胆战，冷汗涔涔，一双手也不自禁地哆嗦起来。他心说你要早告诉我北道晋军有三万之众，又是裴该麾下重将所率，那我早就降了，可是如今……血未，岂可轻率背盟啊？况且我已经放李班率西军进汉中了，则我若有什么不稳的举措，怕是李班会即刻率兵杀过来问罪哪！

最终决定，脆，我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李班得了。

于是便将熊悌之的书信，命转在西乡的李班，一则表示我是绝不肯背叛成主的，第二个用意：如今西线告警，我已无力回援，征南是不是帮忙去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