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攻城

路，我还是派身边健行的部曲前往好了“汝且下去好生歇息，将养伤势，不胡寇来围城，还须出力助守！”

杨清心中暗骂了一声，却也莫可奈何，只得懊丧而退。

直到夏阳涉渡的第二天午后，才有胡汉旌帜出现在地平线上大将军刘骥、冠威将军卜抽、武牙将军李景年等率万余兵，来攻夏阳。

刘骥是刘聪第六子，爵封济南王，在诸兄弟中与刘粲最为亲密不象老二刘易和老五刘敷，其实对刘粲设谋废黜刘乂，是并不以为然的，只是谏阻无效其身高八尺，腹大十围，生得甚是榔槺，若再穿上铠甲，普通骏马都难以长久驮负。

所以刘粲光从渡驰来夏阳城下，这不到十里路，他就已经换过一坐骑啦大将军常用座驾不下十匹，随时都得跟着。等到了夏阳城下，士卒安营下阵，刘骥朝城上一望，不禁撇嘴，说：“如此弹丸小邑，抬足便可蹉踏，皇太子又何必遣孤来啊？”

冠威将军卜抽劝慰道：“大将军所言差矣，在某看来，夏阳之得失，才是此战之关键！”

卜抽本是匈大姓匈王族以下四大贵姓原为呼衍（呼延）、须卜、丘林和兰，汉化后须卜改为卜、丘林改为乔世任左右沮渠的显职，但在屠各篡取了南匈之政后，也陆陆续续目四大姓为屠各，就仿佛后世的“抬旗”一般。所以这位卜将军的家世颇为煊赫，身份也是相当高贵的。

他对刘骥说：“冯翊境内三渡：夏阳、郃阳、蒲坂，料晋必有重兵守护中部的郃阳，以策应南北两翼。我军虽然得渡，尚未能南下平，晋必将主力来逆，以封堵前途。则若能攻取夏阳，在河西便有依托，粮秣可源源不断自河东运抵，屯积于此。若不能得夏阳，则如芒刺在背，大军便欲南下，运道也将悬危。是故皇太子命大将军来攻此城，正见寄望之殷。”

刘骥笑道：“卜将军好见识。我非不知夏阳之重要，但见城小堞卑，不难攻取，难免有牛刀宰之叹了。”

武牙将军李景年劝谏道：“如今之晋，与往昔不同，大将军慎勿轻敌”

刘骥瞠目喝道：“胡儿怎敢哓哓置喙？！”

李景年出于匈前部，还没得着“抬旗”的资格，所以刘骥一向瞧不起他。话说刘渊是自命中国的，也有混一百族之志，但到了刘聪和刘粲这两代，民族歧视心态益严重，屠各显贵，往往轻视匈。在他们看来，我等乃上，匈、晋世豪及氐羌显贵尤其王室姻族乃是我等臣仆，其下各族都如同隶一般。

羯当然也是隶了，即便石勒贵为赵公，在刘粲兄弟看来，也不过我家牧马之而已。

所以刘骥当面呵斥李景年，李景年满面羞惭，拱手谢罪。倒是卜抽帮忙说了几句好话：“李将军也是好意，还望大将军勿太轻视晋，晋从来擅守，而攻城非我等所长啊。”

刘骥冷笑道：“既然李将军谨慎，那便主护营垒吧，卜将军可随孤前往攻城或许营垒未完，其城便下了，哈哈哈哈。”

当下花了一个多时辰扎成一些木梯，刘骥便命卜抽率先攻城。卜抽一声令下，数千胡军排列方阵，大盾在前，弓手杂于两翼，护着中央木梯，缓缓地便向夏阳城壁推进。

夏阳城确实不大，城壁不过三丈来高，城前虽有羊马垣、护城壕，壕中却无水这还是裴该引了一些后世的筑城法，麾下将领有样学样，倘在周晋驻守夏阳之前，恐怕连羊马垣和壕都不齐备。但对于比较讲究技术的吊桥，周晋就搭不起来了，四壁前都有狭窄土路，可以直通城门。

只是胡军没有大的攻城器械，刘骥也不耐烦花比较长时间去造撞车，所以胡军主要目标不是城门，而是城壁。

看看接近城壕，就听一声鼓响，羊马垣内，以及城墙之上，当即万箭齐发。卜抽在阵后手搭凉篷，仔细观瞧，默默心算，得出结论：晋有弓千张，守军应该不足三千。

而且弓具普遍偏软终究不是谁都能配得起那些起码费工一年才能制就的良弓的，大部分弓具即便抛，百步距离也就顶天了，而且普通箭簇不重，百步之外几乎就伤不了。这一箭，胡兵不过才倒下十数而已，根本无损于阵列，也阻止不了前进之势。

卜抽下令磨动旗帜，胡阵的行进速度就此加快，其中正当城门的方阵瞬间收窄，涌上土道，临壕的队伍则左右散开，让出中央的长梯来，架壕而过。于此同时，第二箭又到了，因为受地形影响而略略松散的胡军当中，伤亡数陡然增高。这一来是因为距离更近，箭易取准，杀伤力也逐渐增强，更重要的是周晋在城壕内埋下了不少的尖桩，即便箭不死，一旦跌壕中，则九成九都难以再攀爬上来。

但这对于数千胡军来说，仍不过是毛毛雨而已，很快胡军就冒着第三箭矢冲到了羊马垣前。羊马垣内的晋军早就在敌兵渡壕时便已全数撤离自左右绕到城池东、西两侧，再缒城而上因为周晋很清楚，凭自己布置在正面羊马垣内的数百士卒，是根本难以抵御数千胡军的，甚至于不可能对胡军造成极大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