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买一送一

吏，你是长官，只要他在江北一，前程就得由你说了算，或者说由你的势力强弱来决定，那我嘛还要去跟着他？还不如跑来见你——

“且若使君不肯宽宥我，我在陶君幕下，也不得安。”

裴该可算揪住王贡话语里的漏了，当即冷笑道：“欲我宽宥汝，则是汝自知有罪也，如何反言我有负于汝？”

王贡摇笑道：“此两事也。贡之罪，在助杜曾叛晋，不在说第五猗劫使君。”我和晋朝尤其是建康政权之间，是有公仇的，但你我之间并无私怨，所谓“宽宥”，只是希望你赦免我造反之罪罢了。

“且贡从陶公而背陶公，固为无奈之举，从第五盛长而背第五盛长，乃因彼太过颟顸……”王贡不提他背叛杜曾，因为我身在军中而心在朝廷啊，跟着杜曾本来就是屈从、敷衍罢了——“臣择其君，非主则去，终究可一、可二，而不可再三，是以先至徐州勘测，欲重其事也。”我都背叛过两位主君了，那还敢不慎重其事吗？你也不希望我今天来投你，转过脸去再把你给卖了吧？所以我先跑到徐州来，瞧瞧你的治下状况，以此来判断你的才能、秉，看看你究竟值得不值得我卖命。

当初在宛城，我是没有办法，不打算跟着第五猗和杜曾他们一条道儿走到黑，突然间裴使君你来了，带来的兵还颇为雄壮，所以我才起了卖主投靠之心；但既然计划失败了，被荀崧在中间横了一腿，把我多年奋斗的成果，彻底打回原型，那我也就不着急啦，我要再好好地观察观察裴使君你，然后才能下最终决断。

裴该一撇嘴：“然汝在徐州，何所见耶？”

王贡瞥一眼旁边儿眼观鼻、鼻观心，闷着不再话的陶侃，随即说道：“贡在宛城，得见使君军势，若有韩信在也……”你军队雄武，仗也打得漂亮，必然是有名将坐镇——“前来徐州，见民安堵、农作丰茂、商贾辐辏，若有萧何在也。故此不揣冒昧，来见使君。”

陶侃虽然不言不动，但并没有游天外，王贡和裴该的谈，他是句句耳的，只是不肯发表意见罢了。突然间听得王贡此言，裴该一瞥眼，就注意到陶侃的身形微微一颤——裴该心说王子赐你还真敢说啊，你是故意的吧？

王贡说裴该治军，如有韩信，理民，如有萧何，这话很艺术，表面上是恭维裴该文武两道皆长，是位贤使君，但你再往一层里想：有韩信未必就是韩信，有萧何未必就是萧何，韩、萧究竟是一是两？是两的秉赋归于裴该一身，还是两类才归于裴该一家？那手下有韩信和萧何，裴该又可比拟于谁了？！

裴该不禁冷冷一笑：“如此说来，汝今前来，是希望我赦汝之罪，且将汝归于幕下了？”

王贡点点：“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他没想到裴该突然间翻脸，猛然一拍几案：“无耻之徒，途逞舌之利，便欲逃脱罪责么？即便汝无害我之意，终究是反臣逆贼，我身为朝廷大臣，岂可轻易宽纵！”当即下令，把王贡拖出去，暂且羁押起来，等我知会了东海王，好将他押送去建康，明正国法！

王贡不禁大吃一惊，欲待告饶，瞧瞧裴该的，咬咬牙关，最终还是忍住了。随即他就被裴寂带着押解了出去，陶侃一直等到他们走远，这才拱手对裴该说：“此虽然心不可测，却有偏才，且陶某终究有所亏负……使君即不愿用，也请毋害他的命。”

裴该笑一笑：“陶君真忠厚长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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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贡被绳捆索绑，暂且羁押在一座偏厅之中。他倒是面色不改，也不害怕，也不求饶，就这么端坐着，似有所待。

果然时候不大，就听脚步声响，随即屋门打开，裴该迈步而，站在王贡面前，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说：“汝若求饶，我便宽放汝。”

王贡嘴角略略一撇：“我知道适才在堂上，所言无状，肆无忌惮，是以使君使缚我，水将沸而浇之使凉之意也……”裴该心说还说得挺文艺的啊，其实这在后世有个很简单的专有名词，叫做“下马威”。对了，我就是要杀一杀你的威风，别把自己真当郦食其了，我还得跟刘邦似的撇开侍来严肃对待你，或者象齐王田广似的与你终宴饮，好密……

于是打断王贡的话，说：“古来舌辩之士，三言两语，对方便鞠躬以待，奉若上宾——汝所求亦如此乎？须知唯一二成功者始可载于史册，不成功者十之八九，都已就鼎镬矣！”

王贡摇摇：“不可一概而论。彼等所行，正也；我所行，谲也。以正道说，得受上赏；以谲道说，唯得不死而已。是以使君虽缚贡，贡亦无怨，然欲贡求饶得活，却未免太过忌刻了。其谁无死？我亦不惧死，唯惜一身才智，未能得其所用耳。”

裴该心说你倒是挺明白哪，知道自己是走的“谲道”，这路货色就象是河豚鱼，虽然滋味很好，但同时毒也很大，中毒的危险系数挺高，一般还真不敢下筷子……即便我不是一般，多少也得掂量掂量，起码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