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文若遗风

，命其千万小心行事。

结果今天裴该饭吃到一半儿，突然间借上厕所逃席而去，荀崧就知道儿的计谋得售了。随即杜曾、王贡率军出城，荀崧正打算回府去询问闺前事，荀小姐却又主动出现在了老爹面前，并且说：“杜、王二贼已然出城，阿爹不趁此机会，劫持第五公，复夺宛城，要更待何时啊？”荀崧说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奈何力量不足，又恐裴该打不赢杜曾、王贡，到时候杜、王反身杀来，宛城还是难保啊。

荀小姐微微一笑：“阿爹且安坐，城中事，自有儿主持。至于城外之战，间儿也曾随阿爹去迎接过裴使君，见其器械良、兵马雄壮，又岂是杜、王流贼所可比拟？则裴使君必胜无疑。到时候若杜、王退返城内，凭垣而守，裴使君挥师来攻，即便知道阿爹有恩于他，也恐刀剑无眼，一个不慎，玉石俱焚；还不如先控扼城中，再恭迎裴使君城，则其必德我荀氏，家门可无忧矣。”

所以这会儿荀崧就红着脸对裴该说，其实迎你进城来，全都是我闺的功劳，我虽然有心，然而无力，真没能派上太大用场……惭愧啊，惭愧。

裴该越听越是惊异，心说世间竟然还有这般智勇双全的子吗？难道说《晋书》所载空来风，其实有因，不全然是胡诌八扯？那你闺是不是叫荀灌娘哪？

嗯，姑娘家的闺名，貌似不方便询问，而至于其年岁……捻着短须想了一想，试探地问荀崧道：“多亏令相救，裴某才不至于为小所害，可能请令出来，裴某欲当面致谢——恳请荀公俯允。”

要是放在一千多年以后，裴该这种要求是彻底的无礼，荀崧就该一掌朝他脸上扇过去。但在这年月，男之防还并不那么严密，而且荀崧也很清楚，裴该嘴里说“致谢”，其实是想质询，相关事不能只听自家一面之辞，而且具体夺城的经过，也只有实际主持其事的儿才能对他备悉陈说。

于是略想一想，最终还是点应允了，说：“如此，裴公请暂移内室。”这大堂上来往的，我闺不怕给你瞧，但不愿意让下们随便见着尊容，还不如你们内室相见吧——反正不是你家内室，是第五猗的内室，暂时借用而已，也不怕污损了闺的清誉。

再说了，听裴该方才言下之意，貌似对我闺挺感兴趣啊，他又尚未娶妻——或者说有过老婆，但如今是鳏居状态——说不定将来两家能够合为一家，那让你提前瞧瞧又有啥大不了的？别就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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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裴该再次见到荀氏，多少有点儿失望。当初惊鸿一瞥，一张极其俊秀的面孔就镂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但此时再见，荀氏终于换穿了装，还薄施脂，再朝脸上瞧，也不过中之姿而已嘛。

感觉是各有其气质，穿着打扮符合了气质，自然原本五分容貌能够增添到七分，倘若逆之而行，那便泯然众了。就荀氏的气质而论，恐怕还是比较适合穿男装，在裴该设想中，若放到自己穿越前的时代，这姑娘就该留短发，穿衬衫、仔裤，才可尽展英武倜傥之气，若是长发飘飘，换了裙装，扮成个学生模样，或者是ol，那便不见其，扔堆里彻底显不出来了。

荀崧领着儿到内室来见裴该，裴该先朝荀崧行礼，再向荀氏一揖，父二急忙还礼。裴该请他们身旁落座，然后就直截了当地问荀氏道：“今多得公子密传凶信于先，指点生路于后，裴某才不为小所害，此恩此德，铭感五内——然而未知公子因何起意，会来搭救裴某啊？”

荀崧关照闺：“裴公有问，汝可诚实回复，勿得失礼。”

荀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裴公率貔貅之众、勇猛之师，来至宛城，第五公庸碌之辈，不识顺逆，却欲对公不利。海中蛟龙，岂可为渔夫网罗所系？我也曾读史书，最不愿见英雄落难、小得志事，故此才起意搭救裴公。”

“公子以我为英雄乎？何所见而云然？”

荀氏道：“我曾暗随家父，去城外迎候裴公，见公麾下严整，士饱马腾，当今世，有此强军者，必能成就大事业，岂非英雄乎？其后公在堂上与家父谈，执礼甚谨，颇露善意，私以为当可保我家门安泰……”

裴该心说惭愧，我还真不是特别瞧得起你爹，仅仅因为第五猗为倨傲，竟然不肯到城门去迎我，而且初始谈就驴唇不对马嘴，我心里不满意，所以才跟他没话说罢了。

“如此，公子即倒转炙，签尖向心，以提醒裴某，”裴该又问，“然堂上多，必不能明言，倘若裴某不悟，那又如何？”

“谋事在，成事在天，倘若裴公始终不悟，那公之命，便只能付之于天了。且疏忽大意之，必难立足世，即便今脱身，翌也必罹难——又何必救？”

荀崧听儿说话有点儿不客气，正待呵斥，却被裴该摆摆手给拦住了。裴该心说好险，其实我完全是瞧见了你的相貌，这才警觉起来的呀，倘若只是一名普通男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