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具装甲骑

德国步兵初次见到坦克一般。

但是因为种种因素的制约，裴该却始终搞不象。一是缺乏良马，没有几匹马能够驮得动如此沉重的、甲，二是制甲技术还相对落后，根本造不出欧洲中世纪骑士那种铁罐一般的板甲来——真要是有板甲，估计这年月就没有几件武器可以防的。

所以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仅仅似而已。他挑选了力大雄武，但本身体重并不超标的三十名军卒，配以六十匹好马，给骑士全都穿上尽量轻便的鳞甲——其实披膊、甲裙等还是皮制，关键部位缀几片薄铁而已——装备上金属马镫和根据刘夜堂所说形质仿造出来的鲜卑铁槊，再给战马都披上毛毡，戴上皮制的面帘和颈，特意涂以五彩，绘得让瞧不出质地来，会怀疑也都跟骑士似的穿着铁铠……

经过训练，这样的重骑兵可以便步行军三到五里地，加速冲锋，最多半里（一百五十步）也就到了。估计两阵胶着之时，可以利用强大的冲击力，尝试突敌军最前锋的刀、矛混合阵——只要不够严整——甚至踩踏到后面的弓手，然后就必须跳下马来，改充陷阵的重步兵。

今也是如此，裴该在阵后挥舞竹杖，一声令下，那些重骑兵才开始穿着铠甲，装备武器。每名重骑兵都配有两名辅兵，帮助养护马匹，在这时候则一辅助骑兵穿甲，一给战马披上装具。然后重骑兵跨上一匹无甲马，辅兵则牵着另一匹着甲马，缓步驰近战场。等到距离敌约摸两百步了，重骑兵方才换马，然后逐渐加速，手挺长槊，冲向敌阵。

其实根据前线的战报，刘夜堂部才刚加战斗，荆州兵就濒临崩溃之境，而从侧翼袭来的对方骑兵也被文朗顺利击，此战获胜已无可疑，根本不必要再动用具装甲骑。只是裴该自从编组这三十骑以来，还从来都没机会运用，心说不如趁着这场仗，派出去做个实验吧。因为就这区区三十骑，在风云不测的战场上是否真的管用，还是仅仅能当仪仗队摆出来吓，其实他心里也还没有底。

实验的结果很是成功，具装甲骑才刚迫近敌阵，都还一未杀呢，荆州兵便即彻底崩溃了，马奔蹿，相互踩踏而死的不知凡几。战后计点成果，三十名缩水具装甲骑，真正长槊捅着的不到十名敌，撞伤和踩死的，倒五倍于此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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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徐州的具装甲骑，杜曾不禁骇得是肝胆俱裂——尤其惊惶、忙之际，就没能分辨得出对方只有三十骑，还以为会有百骑乃至更多——他拨马而逃，心中连守城的念都不敢起了，只想赶紧找到王贡，接上第五猗，然后南逃到襄阳去。

终究襄阳城防要比宛城坚固得多，也还留有两千多守军，更重要的是，裴该或许不会追得那么远吧？难道他真放着徐州不管，想千里迢迢来夺荆州不成么？

心中又不禁埋怨王贡：你出的好主意啊，没事儿去招惹裴该做什么？！转念又一想，徐州军如此壮，我要不要脆放弃第五猗，改投裴该算了……

一直跑到宛城北门，心中筹思不定，难下决断。抬眼一瞧，只见吊桥仍然扯着，大门依旧紧闭，无数己方败兵正朝着城上大呼小叫，哀恳开门。杜曾心说我还没回来，谁敢给你们开门？招呼身旁部曲，帮忙朝城上扬声高叫道：“杜将军在此，还不速速开城，放我等进去！”部曲喊话的时候，他还转过去瞥了一眼战场，好在那些怪物没有追过来……也对啊，他们的装具如此沉重，估计跑不快，冲锋也不可能持久，我还有时间逃城中。

再转回，只见城墙上探出个来，隐约瞧着不是王贡，也不是第五猗，却是荀崧。随即就听荀崧身旁有高叫道：“此城本非杜将军所有，杜将军又何能城？还是速速逃去，以免为裴使君所杀吧！”

杜曾大吃一惊，急忙喝问：“荀公何以如此啊？第五公何在？！”

城上回复道：“已为阶下囚矣！”

杜曾心说这包，我早就知道他不靠谱，城中还有不少他从北方带过来的兵马、部曲，怎么就能让个不懂打仗的荀崧轻易政变成功呢？急忙再问：“王子赐何在？”

城上回复道：“亦未放进城，绕城而去也。”

杜曾慌得手足无措，如今唯一的救命稻就只有王贡，听说王贡仍然在生，也没有落到荀崧手里，不禁略略松一气。他心说是赶紧逃回襄阳去，还是脆降了徐州，不如等我找到王贡，再跟他好好商议商议吧。于是拨转马，朝着西方便逃——王贡到哪儿去了？不知道，只能试着撞大运。徐州军从东方来，那么往西逃会是类的本能吧。

才刚撒开马蹄，忽听背后有高叫道：“汝即是杜曾？不要走，甄老爷在此，可回来战啊！”

杜曾也不敢回，更不敢放慢马速，不管这“甄老爷”是谁，总之是敌非友了，他将身子略略一伏，只管加鞭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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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随自从上了前线，驻马阵中还不到一刻钟，眼瞧着荆州军心动摇，完全不是本军的对手，他的手也便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