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 斩将

方离的一番话可谓是无比的蛮横又不讲理，一句“都是大周子民”更是荒诞无稽，但韩军士卒们却出意料地沉默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如今各国的国家认同感远没有后世那么强烈，就连金字塔上层的文士子尚且信奉良禽择木而栖，更何况底层的百姓了，是韩赵还是晋，对大多数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而且周室虽然势微，但在平民百姓的心中还是堪比明一般的存在，比起“中原”或“华夏”的称呼，“天子子民”反倒更能被这些没什么文化的百姓认同。

况且方离的话虽然强词夺理，但大部分却都是事实。

韩国对戎狄的战争确实屡战屡败，每年秋季都会损失一大部分粮食和百姓，最后要么是韩国主动求和，要么是戎狄觉得抢够了主动退却。

比起打得原诸国抬不起的虎狼之秦，边境韩的处境可谓是水火热。

但以往不管怎么抢都只是在边境，不像这次，连靠近腹地的南屈、北屈都被攻，难道戎狄这次是铁了心要灭韩国？

士卒们茫然了，他们或许不都是西部边境出身，但接连的打击还是让他们困惑了。

在这里和唐军死磕到底为了什么？保家卫国吗？但后方的家正在被原蛮族屠杀；升官发财吗？但韩军是世袭制，兵一辈子都是兵；士为知己者死吗？可这些士卒大多是被迫从军的徭役和罪，上面的大根本不会管他们的死活。他们在这里死战，到底为了什么？

突然，先前怒骂方离的大汉从胸腔中发出一阵悲愤的怒号，通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方离，一字一顿道：“唐公，你保证能杀退那些蛮子？”

方离也严肃下来：“不是杀退，是杀光。寡保证，一定会让那些原畜生血债血偿！”

“好！”大汉不顾双手双脚被绑缚住，艰难地站起来，“反正俺的家也都没了，俺跟你！”

大汉的表态也感染了其他家在西地的士卒，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鼓噪起来，剩下没说话的，要么是家在韩唐边境没经历过蛮族肆掠的，要么是还有家属在受铎城内，怕叛变会连累家的。

李二冷眼旁观着所有的反应，暗暗记下不愿跟唐军一起走的，俯下身低声道：“主公，要不要掉他们？”

“不，杀了他们会动摇军心。”方离嘴唇极其轻微地上下翻动，“记清楚都是哪些，待会让他们走。”

李二点应诺，走到船舷边示意另外两艘战船都靠过来。

有了赵四和大部分的合作，接下来的行动进展得十分顺利。方离先是从韩军中选出五十名从各地调来不久，军中熟也不多的士卒，让踏白军分别对应一记住他们的生平习惯，调换身份。

然后让这五十个韩卒，以及五十踏白军押解的一百不愿投降的士卒乘坐唐军小舟前往对岸营地，为后方的大军指明道路。

除此之外，让剩下的两百五十名踏白军在一名韩卒的指引下去往河边的一座小树丛靠岸，埋伏在原地等待信号。

最后剩下混杂有五十踏白军的四百士卒带着唐军撤退的喜讯划船回到韩军营地，向已经等白了发的鸢汇报。

鸢等在河边，唐军的箭矢已经完全停了下来，河面重归一片平静，视线能看见的巨大黑影也已经消失无踪，身边的申差见状大喜：“将军，看来那帮小子真得手了！唐军撤退了！”

“但愿如此吧。”鸢凝重地盯着河面，“赵四等一刻不回来，本将就一刻放不下心呐。”

就在此时，哨塔上的士兵突然惊喜地叫到：“将军，您看河边！”

鸢凝细看，果然借着火把的光芒看到三艘战船缓缓停靠在正对韩军大阵的河岸边，下来一串，说说笑笑地正朝自己走来。

一群越走越近，约摸有四百左右，能隐隐约约看到为首的正是赵四。

果然，没一会儿，满身湿漉漉的赵四和李二就带着身后几百士卒出现在了鸢的面前，满面春风地单膝跪地：“将军，小等幸不辱命！”

鸢大喜过望，立即翻身下马亲自将赵四和李二两扶起，边上下打量边大笑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呐，来说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李二抱拳正准备回答，突然身体猛地一晃，好不容易才稳住，但还是扶着旁边的赵四半天说不出话。

鸢一怔，恍然大悟地一拍额，这么危险的任务，死伤一百余，生还的怎么即使不受伤也该累坏了吧。

于是鸢温和地拍拍赵四的肩膀：“让弟兄们先去休息，你和李二待会儿来帐中见本将。”

赵四和李二感激地抱拳，带着众退下了。

方离和典韦隐匿在群之中，顺利地跟随后撤的大军回到了营地。

到了帐中，四周除了几名踏白军之外全都是投诚的韩军士卒，典韦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