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在方云汉的双眼之中，时而有水墨一般的神龙，盘旋无定，飞扬九天，时而又映照出一只幽静着、沉寂着的骷髅。
“练神的剑意，天地有纵势，顺势则化龙……灯下骷髅……”
啵！
葫芦的塞子被左手拇指拨开，方云汉灌了
酒，眼皮一垂一抬之间，眼中纷杂的景象已经一扫而空。
周围真实的景物，无比清晰的印在他的眼睛里面。
这又是一种有些微妙而神奇的感觉。
如果有
也在这里的话，他看过周围的景色之后，再看方云汉的眼睛，就会发现，方云汉眼中照出来的，要比他自己看到的，清晰太多。
不止清新，而且轻灵。
在方云汉的眼睛里，周围所有的景物，都像是被一些无形无质的“气”，约束着、推动着，却又浮动着。
这种约束并不只是束缚，而是相融相洽，相辅相成。
因为这些约束的存在，鸟飞终须落，水往低处流。
但也因为这些“气”的存在，胸膛一起伏，就可以呼吸，羽翼一张，就可以振翅而起。
这是秩序，也是自由。
“太虚剑意。”
方云汉轻笑了两声，又喝了酒，对着那些水鸟呵了气。
浮在水上的水鸟，察觉到身后风来，纷纷张开双翅，乘风而起。
一行白色，从碧波之上，划开柔软的涟漪，脱离水面，飞向高空。
吕
宾的能力模板，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度，其余各项武学都随着进度而提升。
但在这一刻，经过亲身体会，方云汉自己对太虚剑意的体悟，已经远超过其他武学。
他右手抬起，轻轻弹了一下，负在自己背后的长剑。
宝剑轻吟声中，桥上的身影，似乎也乘风而去。
浅白色有斑点的水鸟，飞过一座座房屋。
雪
从墨家的藏身地点走出时，就看到这样的一群鸟，向着大海的方向飞去。
她望着飞鸟自由的身姿，心中默默祈愿。
这个时候，墨家的藏身之处，除了那些普通弟子之外，已经只剩下雪和重伤未醒的端木蓉两个。
雪要照顾端木蓉，而其他，全都已经向西出发，即将出城。
就在出城之际，张良遣送来密信。
高渐离打开一看，顿显愕然之色。
班大师把信接过来，脸上又惊又喜：“赵高死了。”
“什么？！”
盗跖连忙凑近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班大师说道：“是昨天晚上的事
，赵高和六剑
，都被西岳君杀了。星魂和大司命也被他打成重伤，少司命不知所踪。”
盗跖惊道：“竟然是那个家伙？！”
墨家众沉默了片刻之后，心中相继涌起一点后怕的念
。
吕大师看向同行的盖聂，说道：“看来那天晚上，要不是盖聂先生在，我们，只怕也……”
盖聂一直淡泊以对，并无任何表示，吕大师咳嗽了一声，继续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还有，农家不久前，有发出了神农令，农家六堂都已经被调动起来，可能要围绕前一阵子从天上掉下来那颗荧惑之石，展开争夺。”
班大师神色凝重，“农家曾经是墨家的盟友，这次的事，恐怕是有心怀不轨的在背后
弄，咱们不能袖手旁观。”
“但楼兰的事……”
高渐离思索再三，开说道，“农家本身的力量就不可小觑，我们即使相助，也不是着重在武力方面，而是要探清
谋。”
吕大师说道：“你是说，农家那边去的不要多，只要脑清醒就行，呵，那老夫看你，很有这个条件。”
高渐离知道，因为之前的一些意见分歧，吕大师未必乐见他跟着去楼兰，他也不想真的跟同门闹得太僵，索
点道：“我确实是这个意思。”
吕大师倒是有些惊讶，也收敛了那一点不快，认真的思考道：“但你一个肯定不够，庖丁还在桑海经营客栈，就让盗跖陪你去吧。”
“那大铁锤，这一路上，你要保护好吕大师和班大师。”
高渐离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盖聂，双手一拱，
地躬下身去，说道，“还有，拜托盖聂先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