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清谈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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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文眼神在两身上扫过，笑盈盈的接话，“善，未必大善，恶，亦未必大恶，一乞者濒临饿死，一平里坑蒙拐骗之给了他一吃食续命，此乃救命大恩，可这吃食却是从他手中抢来，论起来，此究竟是善还是恶？在下认同余兄之言，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陈达义找到了在花家时清谈的感觉，紧跟着道：“先一辈辈完善道德规矩，以此来划分善恶，然规矩是死的是活的，有因为懒惰而犯规矩，也有因小聪明走捷径，他们守着规矩，在不损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却也不介意稍有越界，让自己过得更舒服，此为恶？倒也未必，陈某也认同余兄之言，世上无绝对的善，亦无绝对的恶。”

这边亭子里说得热闹，其他亭子里也都竖着耳朵在听，第一次参加清谈会的一众学子此时已经心下有了点谱，原来这才是清谈会真正该有的模样。

想想也该是此等模样，清谈清谈，岂是让他们来谈政事的，若清谈会没有避讳，皇上又如何容得下。

这么想着便有加进去，就善恶展开讨论，然后从这个点开始辐，真正有了清谈的样子。

花芷却没再接腔，依旧不紧不慢的滚着那颗桂园玩。

当话题说到‘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时，不知何又点了花芷的名，“不知大姑娘对此如何看？”

陈达义皱眉，此时他却不能替大姑娘出，清谈会允许任何提问，也可点名让来回答，这是检阅所学的方式，没有愿意在这上被帮手，那是对自己的轻视。

花芷在心里把这话品了一遍，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这是说她不仁？

“不论仁者以财发身，亦或不仁者以身发财，前提是他们皆无后顾之忧，若当家里数百连吃饭都成问题时他们首先想的是如何填饱肚子，如何有尊严的活下去，而要保有尊严，首先就是行得正坐得端，让无可指摘之处，私以为比之大义此一点更重要，若所有都把尊严看得重一些，天下太平。”

“依大姑娘之意，并不觉得不仁者以身发财有何不妥？”

“一话千解，于我来说持身以正便无不妥。”

“……”花芷一句持身以正就将对方那点心思击溃，便又有将话题带了过去，重又说起别的。

朱子文冲表妹竖起大拇指，表妹真是惯会掐住的咽喉，让半点反驳不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花灵也悄悄露了笑，长姐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难不住她，她也是知道这话的，可真要让她来答，怕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正坐于她对面的余夏生无意中看到她的笑脸不由得愣了愣，旋即立刻红着脸转开视线，不敢多瞧。

又是几个话题过去，有道：“古有言三从四德，在下觉得此语对子未免太过苛刻了些，不知诸位如何看？”

花芷玩乐的动作一顿，把那颗都被她染上手上温度的桂圆拿在手里慢悠悠的剥了送进嘴里，甜甜嘴也好，免得一会话说得太过了让接受不了。

“在下也这么认为，不说历代出现过的做出过各种贡献的子，就说花家大姑娘，若非有她，花家怕也就是下一个贺家，若她困于三从四德，花家如何能得此安稳？在下认为此话有道理，却也不能一概论之。”

“可在下却认为三从四德未尝不是对子的保护，子力气天生弱于男，若子不受约束在外行走，遇到歹要如何是好？就如那花家的三姑娘，她若安于内室，又岂会被请走闹出那一场风波？所以在下觉得三从四德既能传至如此定有她的道理。”

花灵脸色苍白，却倔强的抬着，长姐说过她没有错，错的是魏承熙，那她便是没错的！

花芷将小小一颗桂圆核吐在手心放于桌上，站起身来倚栏而望，“走在山路被滚落的石砸中，行错还是石错？坐船遇水匪被劫，行错还是水匪错？路上被马车撞到，行错还是马夫错？走在路上无故被狗咬了，行错还是狗主错？”

一瞬间的静谧后一道男声响起，“大姑娘明鉴，我等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清谈罢了，何来冒犯。”花芷笑了笑，“就由这位先生来答吧。”

片刻后，那回道：“若行不曾招惹，自是无错。”

“在外行走遇歹不轨，行错还是歹错？”

“自是歹错。”

“姑娘在外行走遇歹，姑娘错还是歹错？”

“姑娘若不外出，岂会遇到歹？”

“男遇到歹时便是歹错，姑娘遇到歹就成姑娘错了。”花芷笑了，“在我看来所谓三从四德的作用不过是将束于内宅，好让不去和男争那一片天罢了，说到底，男怕的是有朝一太过厉害，凌驾于男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