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那时的她，就像一条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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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从记忆里回过神。

这些年，也不是没找过名叫东珠的少。

只是探子访遍建康城的名门望族，也没有谁家的闺名唤东珠。

那年夏天，就像是他黑暗生里的一场梦。

那个小郎，是那场梦境里最美的泡沫。

如今梦醒，泡沫消散，终究是可遇不可求……

他的目光落在裴道珠脸上。

少生得美貌，名字里也有个“珠”字。

拿她当替身，弥补这些年的缺憾，似乎也未尝不可。

他起身。

他往闺房外面走，走出几步，回眸道：“收拾东西，下个月，迎你过门。”

裴道珠咬牙切齿，朝他扔了一个枕。

枕软绵绵的，砸到一点儿也不疼。

萧衡拾起枕，淡定地扔回给她。

他慢慢道：“做我的妾室，规矩只有两条，第一，听话；第二，忠诚。裴道珠，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若是再叫我瞧见你和谢麟暧昧不清，我不介意对你用家法。”

他径直离去。

裴道珠目瞪呆地坐在榻上。

萧衡……

对她用家法？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笑出了声。

笑完，她模仿萧衡的语气自言自语：“‘做我的妾室，规矩只有两条，第一，听话；第二，忠诚’……”

她学完萧衡，没好气地骂道：“什么晦气玩意儿？做我的夫君，我还要立规矩呢，他倒是先立上了！还家法，谁跟他是一家？！”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狠狠捶了下怀里的枕。

然而气归气，她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她左思右想，决定找父亲谈一谈。

可裴茂之却不知所踪。

她去了一趟官衙，狱卒说亲自送裴大出了监牢，具体去了哪儿，他也不知。

裴道珠又只得去拜访裴茂之的几位酒朋友，然而他们也都没瞧见他。

裴道珠只得回了家。

她在家中苦等三，才终于等回裴茂之。

解决掉牢狱之灾的男，本该容光焕发，可裴茂之却是蓬垢面满脸憔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周身的酒气更是臭的熏。

裴道珠赶紧把两个妹妹撵回房。

她亲自侍奉父亲洗漱，小声道：“父亲平安出狱，该早些回家才是，怎么在外面待了三？”

裴茂之闭着眼，任由她拿湿热的毛巾为他敷面，并不说话。

裴道珠强忍着不耐烦，小心翼翼道：“听九爷提起，阿父把我送给他做了贵妾？阿父，裴家也曾四世三公，是江南有有脸的大族，嫡做妾，传出去是不是不太好听？九泉之下的阿翁若是有知——”

“砰！”

裴茂之直接掀翻了脸盆。

满盆的水溅洒出来，打湿了裴道珠的裙裾。

她捏着毛巾，小脸苍白。

裴茂之冷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点子规矩，也忘了？什么时候嫁娶之事，到你来多嘴？！我在牢里受苦的那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既然指望不上你，就只能指望我婿了！说到底，还是你阿娘没用，没给我生个儿子！你出生时，就该溺死才好，省得这些年吃我的穿我的，却在我出事时用没用！”

裴道珠抿着唇。

她闭了闭眼，掩饰眼底的恨意。

裴茂之轻哼一声，自己收拾起蓬的发。

裴道珠睁开眼，从镜子里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平静道：“裴家的嫡，给做妾……阿父不在意先祖的脸面，难道连你自己的脸面也不在乎了吗？你就不怕被笑话？”

裴茂之大笑出声。

他喝多了，双颊凹陷，眼睛里的红血丝看起来十分吓。

他道：“脸面算个什么东西？这些年，咱们家丢的脸还少吗？！你被萧荣那个小崽子大张旗鼓地退婚时，咱们家还不够丢脸吗？！”

裴道珠沉默。

萧荣退婚，是她藏在心里的一道疤。

哪怕如今可以云淡风轻地戏弄萧荣，可是只要想起这件事，她就觉十分丢。

萧荣是怎么退婚的？

那天是她的生辰。

裴家虽然衰落，但彼时家产还没被父亲输光，她邀请了建康城的世家子弟在府上吃酒玩耍庆祝生辰，自然也邀请了表姐顾燕婉和未婚夫萧荣。

那天她打扮的光鲜亮丽，看似不经意的妆容，却是她整整半个时辰的成果。

她在花园里，和郎郎君们谈笑风生，正接受着无数的艳羡和妒忌，却有侍突